各路勢力機關算盡、精心籌謀的一切終成泡影,勝利者并非他們。白澤組織與黑蜧組織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懸浮于高空之中,那曾引發(fā)無數(shù)苦難的節(jié)制之環(huán),在一聲轟鳴中驟然碎裂,隨后便在空中消散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很少有人知道為什么。哪怕是源數(shù)之力得到徹底的解放,也不應該出現(xiàn)這樣的結果。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無論如何,覆水難收,逝者如斯,再也無法重返人間。七皇國與羅剎國,皆因某些人的狼子野心,而陷入了無端的災禍之中。兩國的土地上,生靈涂炭,曾經繁華的街市如今滿目瘡痍,百姓流離失所,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場無盡的噩夢,而那引發(fā)災難的野心,就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悄然間將兩國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被蒙在鼓里的愚者們絲毫不知是誰將他們從困境中解救,更不會有人去感激那位所謂的救世主。況且,這位救世主不過是個身負罪孽之人罷了。
這就是白塔牌的深層意義。
一處峽谷中,左肩盤旋著白化烏鴉的白魔女矗立著,她的身旁是得到解封的齋宮哲王,又或者叫他秘儀之力EX-混沌支配者。
血債之罪寶并沒有按照先前的安排回歸,這證明秦守的計劃最終失敗了,可這并沒有讓白魔女失望,倘若秦守那個家伙成功了,反倒才是令人驚訝的事情。
白魔女詢問哲王:“決定好加入我們的余燼組織了嗎?”
哲王語調平淡,卻透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威嚴:“無論如何,我期望這些卑微的存在能重歸其應有的位置。這世界,從來就是弱肉強食的舞臺。人類中的至強者——神,已然隕落。余下的人類,便該為被稱為強者的神獸讓出位置了?!?/p>
“我為我們的命運進行了一次占卜,我占卜出來的結果絕對正確,不可能有偏差。”
哲王取出了1張塔羅牌,名為愚者。
“愚者牌,象征著變化和新的開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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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神公會總部,銜尾蛇中庭。
除了朔北之外的所有副會長齊聚一堂。
身為圓神公會副會長之首,且名列白澤組織天啟四騎士的【二律背反】布魯諾,今日難得地摘下了那副D輪墨鏡。他神色嚴肅,畢竟這場會議正是由他發(fā)起。作為會長最為信賴的左膀右臂,即便是玄升與純冰這兩位溯命者,在會長心中的地位也難及其分毫。
“朔北已經告訴了我和會長這場災難的來龍去脈,白澤組織為了謀求編號之門后的源數(shù)之力,黑蜧組織為了謀求被封印的星柜,展開了一定程度的合作,而且這場合作的保密層級極高,哪怕是身為天啟四騎士的我也無法知曉?!?/p>
“各位應該好奇,這種蛇鼠一窩,狼狽為奸的事情雖然罕見,但并不是沒有先例。所以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的是幾件更加嚴峻的事情?!?/p>
“第一件,七皇國與羅剎國明確出現(xiàn)了信仰破壞之神的邪教徒,我相信破壞之神這個詞,足夠引起你們的警覺?!?/p>
純冰說道:“信仰破壞之神的邪教徒,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其實事態(tài)并沒有那么糟糕。而且在這場災難中,這些邪教徒估計已經死光了?!?/p>
玄升:“我和純冰都有各自的信息渠道,這件事情,我們先前也大致清楚,是礙于節(jié)制之環(huán)屏障的阻隔,無法深入調查?!?/p>
“是的,但信仰破壞之神的邪教徒同樣是我們要嚴厲打擊的目標?!?/p>
“第二件,在杉上游惑,十駕鳴焰等人的幫助下,七皇順利舉行了喚神儀式,在獻上活祭品之后打開了編號之門。”
“但編號之門后,并不是七皇國與羅剎國等人信奉的所謂神皇,而是一名叫做滄鵬秦守的溯命者,他布了一個局中局算計了所有人,而他能夠布這個局的關鍵,在于2個余燼組織成員的幫助?!?/p>
“余燼組織,那些封建殘余怎么也摻和進來了?還有,居然還有我們不清楚的溯命者?!”
布魯諾面向兩位副會長,繼續(xù)說道:“秦守的確是溯命者,但他極其狡猾,總是隱匿于幕后操控一切。而且,他的回溯并非借助我們的力量觸發(fā),因此我們之前對他的了解幾乎是一片空白。更棘手的是,他獲得了【No.】力量的庇護,這導致會長也無法有效地追蹤他。”
“真是可憐?!?/p>
“他的目的是追求所謂的世界真理,但知曉真相的各位應該知道啊,這個所謂的真理是多么的可笑。”
“他始終在朝錯誤的方向前行,踏上這條歧途完全是自作自受。實際上,他想要知曉的真相近在眼前,只要他前往圓神公會與我們取得聯(lián)系便好,根本無需挖空心思去算計所有人?!?/p>
布魯諾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然而,在源數(shù)之力即將完全解封的緊要關頭,會長終于覓得了一個機會。他毫無保留地將所有的真相,如傾盆大雨般盡數(shù)灌入其耳中。那些隱藏許久的秘密、不為人知的過往,如潮水般涌來,可秦守脆弱的心靈哪能承受得住這般沖擊?于是,他徹底崩潰了?!?/p>
“他成為了最終boss,也毫無疑問的死在了英雄的刀刃之下,或者說,是他自己的瘋狂與自大害死了自己。”
“不需要任何人的助推,他就淪為了被討伐的魔王,很有效的推動了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他雖然是計劃中的變數(shù),但卻陰差陽錯的幫助我們更好的實現(xiàn)了目標。”
布魯諾:“如果有人覺得自己重活一世,就成為了命運選定的主角,可以憑借已知的眾多情報去籌謀一切、布局一切,進而開啟那幼稚可笑的‘龍傲天’之旅,恕我冒昧地說一句,那種人簡直愚蠢至極,各位務必遠離這種人?!?/p>
“接下來我要講第三件事情,恐怕也是最重要的事情?!?/p>
“不能再讓橘原蒔馬往破壞之神的方向倒戈了?!?/p>
“橘原蒔馬……”純冰臉色一變,又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愿意竭盡全力完成這個任務。
“我一定會完成這個任務的。”
“很好,玄升,我這里有一個任務希望你完成?!闭f罷,布魯諾取出了一本平平無奇的筆記本。
“是時候把這本筆記本還給杉上游惑,讓他找回全部的記憶了?!?/p>
“你可知道,要懲戒一名罪人,最好的法子是什么嗎?那杉上游惑雖不是罪人,但你倒是可以用那同樣的手段去對付他?!?/p>
布魯諾向玄升說道:“這對游惑而言,或許是極致的苦難。哪怕他已經歷過無數(shù)的痛苦,但我認為這不會將他擊垮,反而會促使他更快地實現(xiàn)自我的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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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之國。
這是一個很沒有存在感的國家,白澤組織與黑蜧組織也從來沒有嘗試過在這個國家傳播神明信仰。
這個臨海的國度被譽為“神明隕落之地”,無盡的天災常年肆虐著這片土地。驚人頻次的臺風、暴雨和龍卷風輪番侵襲,使得這個國家滿目瘡痍,土地貧瘠,發(fā)展滯后,更在混亂中不斷沉淪。
在狂風驟雨的肆虐下,一位男子于沙灘上緩步行進。洶涌澎湃的海量仿若近在咫尺,僅僅一步之遙。然而,他卻處之泰然,神色自若,仿佛這般情形不過是其平日里的尋常漫步,全然不見絲毫慌亂之態(tài)。
剎彌游墨頭戴一頂精致的禮帽,如深海般幽藍的長發(fā)傾瀉而下。身披一襲華麗長袍,無數(shù)珍珠在衣料上閃爍著冷光,隨著他的步伐微微顫動。長袍之下,粗壯的章魚觸手不安分地扭動著,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道濕漉的痕跡。空氣中似乎彌漫著咸腥的海風氣息,遠處隱約傳來人魚哀婉凄絕的歌聲,在空曠的海域中回蕩,仿佛為這詭異的身影奏響一曲悲愴的挽歌。
游墨的手心緊握著幾枚圓環(huán)碎片,指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他低垂眼簾,暗自嘆息一聲,心中思緒翻涌。數(shù)年的精心布局,費盡心力籌謀的一切,竟在頃刻間化為泡影。
然而,失去源數(shù)之力并未讓他感到真正的挫敗,因為他早已習慣了權衡得失。他的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他知道,這次并非全然落空。在看似失利的棋局中,他依然收獲了隱秘的籌碼,而這正印證了他的信條: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他可以輸無數(shù)次,但只要贏一次就可以了。
“差不多了,是時候收回所有力量,讓我成為真正的維薩斯?!?/p>
下一道海浪席卷而來,可等浪潮退去之后,游墨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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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游惑再度睜開雙眼,朔北與已解除龍化狀態(tài)的翎冰映入眼簾。此時的翎冰較以往更為成熟、英俊,周身散發(fā)著一種難得一見的領導風范;而朔北也展現(xiàn)出昔日所不具備的威嚴與沉穩(wěn)。
“我們,都變了?!?/p>
“可不會的,是我們那永恒的友誼?!?/p>
“別聊起蔥白老大的事情了,不要讓我心痛。”
游惑環(huán)顧四周,腳下是一塊懸浮于空中的巨石,冷硬的巖面覆著些許苔蘚,仿佛在無聲訴說它的古老與孤寂。而在遠處,無數(shù)類似的巨石漂浮在空中,如同破碎大地的殘骸,被某種神秘力量定格在這片天地之間。
他們的目的地隱匿在濃重的迷霧深處,而這些巨石,則是通往那未知終點的唯一路徑。身后的原始森林郁郁蔥蔥,高大的樹木直插云霄,枝葉間纏繞著薄如輕紗的霧氣,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朦朧而靜謐,卻也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似乎每一步都有可能潛藏著危險。
“我們這是在哪?”
翎冰自豪的笑了笑:“歡迎來到我的故鄉(xiāng),大靈峰?!?/p>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