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斗終了,曾梓家所構(gòu)筑的虛擬場地在瞬間化為虛無,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而高明爍卻依舊佇立在原地,手中的記錄設(shè)備閃爍著微光,將整場戰(zhàn)斗的數(shù)據(jù)完整地保存下來。
他的神情難掩激動,眼中熾熱的光芒如同燃燒的火焰,喜悅之情幾乎要從胸膛里溢出,雙手微微顫抖著,像是在觸碰某種不可思議的奇跡。這一刻,他所有的期待與專注都得到了回報。
“優(yōu)秀的牌效,強大的資源循環(huán),而且具有外掛其他體系的可能性,不愧是我結(jié)合神祗的力量設(shè)計出來的強力融合卡組?!?/p>
同樣在一旁觀戰(zhàn)的朔北心里暗自嘀咕:“牌效高的卡組多了去了,為自己的成品感到高興很正常,但不至于那么激動吧?!?/p>
曾梓家與游惑握手的一瞬間,心中涌起一陣由衷的敬佩。他目光真摯地看著對方,說道:“早就聽聞你的實力非凡,今日切磋之后才真正領(lǐng)教,果然深不可測?!彼恼Z氣中帶著幾分感慨,稍作停頓后又補充道,“沐梨主席已經(jīng)處理完了所有繁瑣事務(wù),特意騰出時間,想在首府與你見面。”
游惑唇角微揚,露出一抹不失禮數(shù)的笑意:“實在沒想到,像我這樣的俗人竟也有幸被奉為座上賓。我向來不拘小節(jié),若日后有哪里失了禮數(shù),還請沐梨主席多多海涵?!彼恼Z氣輕描淡寫,卻帶著幾分真摯的坦率,令人難以忽視那份骨子里的隨性與傲然。
曾梓家:“無妨,沐梨主席從來不拘小節(jié)。她的標準只有2個,人品和能力。冰雪國從來不在乎那些落伍于時代的規(guī)矩,賢才當然是多多益善。”
幾人登上一輛雪地越野車,隨著曾梓家一聲令下,司機迅速啟動引擎。車輛疾馳,直奔冰雪國首都冰極德勒的核心地帶——中北川行政中心。寒風(fēng)呼嘯而過,卷起陣陣雪霧,仿佛為這場行程增添了一絲緊迫之意。
抵達中北川,林顏先請朔北和高明爍下車,對他們說道:“朔北會長,高所長,請你們跟曾外長一起去見艾爾普隆先生,他希望在一些方面與圓神公會和我們冰雪國深化合作?!?/p>
“朔北會長,這是純冰會長代我傳遞的意思。他已經(jīng)在跟艾爾普隆先生洽談了?!?/p>
朔北撓撓頭:“行,居然艾爾普隆先生和純冰會長都想見我,那我也不得不去啊?!?/p>
接著,林顏對游惑說道:“游惑先生,請跟我去見沐梨主席?!?/p>
游惑:“沐梨主席是單獨召見我嗎?”
林顏:“沒錯,在這個過程中不會有任何人打擾你們的談話,無論商量出的結(jié)果如何,冰雪國都尊重你的選擇?!?/p>
說罷,林顏引領(lǐng)著游惑踏入中北川內(nèi)沐梨主席的專屬府邸。他們徑直來到沐梨的辦公室門前,林顏輕輕推開房門,側(cè)身示意游惑進去,而她自己則留在門外,靜靜等候。
“歡迎光臨,杉上游惑,請允許我在這里對你表示贊揚,高明爍所帶領(lǐng)的研究,因為你的加入和幫助取得了出乎意料的進展。”
沐梨坐在辦公椅上,身披一件紫黑色的貂皮大衣,舉止間既顯禮貌,又透著一股從容不迫的風(fēng)度。
然而,最令游惑無法移開目光的,是她那對異于常人的眉毛。
那雙眉如寒霜凝結(jié),帶著冰雪般的凌冽與冷峻,仿佛宣告著她身為冰雪國主席的威嚴與氣魄。在那眉宇之間,端莊與嚴肅交織成一幅令人敬畏的畫卷,令人不禁屏息凝神。
“不必夸獎我,我只是提供了一點小小的幫助,而且這還是建立在互惠共利的合作基礎(chǔ)之上。我本人可不見得那么高尚哦?!?/p>
游惑隨便找了把椅子,坐在沐梨面前。
“不,合作就夠了?!?/p>
沐梨的右手手指戴著一枚刻著?;数埳?波塞德拉·深淵的微縮雕像,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游惑感受到,沐梨散發(fā)出的氣場絲毫不遜于自己,從容淡定,自信昂揚。
“我問一個問題,你們冰雪國到底在進行什么研究,竟然需要神祗力量的推動才能持續(xù)進行?瞞著我可就太沒有誠意了?!?/p>
沐梨并未急于直接道出真相,而是意味深長地開口,言辭間透著一層隱晦的深意:“你是個聰明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對當前局勢的了解似乎還欠幾分火候。白澤與黑蜧組織近一年來摩擦不斷,雙方的劍拔弩張已將局勢推向了開戰(zhàn)的邊緣。而冰雪國呢?它卻始終置身事外,未露半點傾向,你知道這是為何?冰雪國從未缺少過對抗這兩方的實力,它的沉默只是在等待——等待一個真正合適的時機?!彼穆曇羝届o如水,卻讓人感到暗流涌動,仿佛每句話都藏著未盡之意。
沐梨的聲音如同夜風(fēng)拂過靜謐的湖面,帶著一絲沉穩(wěn)與深邃:“舊事物中往往蘊藏著新事物的種子。在新舊時代的交替之時,為了加速這一過渡,借力打力便成了一種必然的選擇。舊勢力之間的矛盾,恰似一把雙刃劍,若能巧妙利用,便能化作推動新事物破土而出的力量?!彼恼Z氣不疾不徐,卻仿若在空氣中刻下了無形的印記。
此時,游惑的眼珠滴溜溜一轉(zhuǎn),最后定定地落在沐梨身上,目光如刀鋒般銳利。他語氣冷峻而咄咄逼人:“冰雪國究竟想要和平,還是執(zhí)意選擇戰(zhàn)爭?你們此舉無異于與所有人為敵。神雖隕落,但神位猶存。不論爭奪王座的兩派如何廝殺,都不會容忍一個突如其來的第三方將一切毀于一旦?!?/p>
沐梨面不改色,與這位半神對峙毫不露怯:“正是因此,我們需要傳承神祗之力者的幫助?!?/p>
游惑:“不要為侵略添加任何的借口,因為再美好的借口,也無法掩蓋侵略的本質(zhì)?!?/p>
沐梨給出自己的回應(yīng):“冰雪國永遠支持正義的戰(zhàn)爭,反對不正義的侵略?!?/p>
“無戰(zhàn)爭,不和平。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p>
沐梨的聲音帶著一種難以撼動的堅定:“單憑人類的力量,確實無法弒神。但倘若借助神明自身的力量呢?神明的力量并非不可觸及,它能夠被解析,能夠被利用。既然如此,神明也并非不可戰(zhàn)勝,只要將祂從高高在上的神壇拉下,便能找到擊敗祂的方法。”
游惑凝視著眼前的景象,聲音低沉而復(fù)雜:“我與世上的許多人打過交道,各式各樣的人——包括那位承載白皇意志的轉(zhuǎn)生體。他們提出了無數(shù)變革的方案,竭盡全力試圖為這個混亂的世界帶來和平。然而,你們冰雪國卻讓我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瘋狂?!彼⑽⒁活D,目光里透出深深的思索,“從未有人像你們這樣,以如此獨特的視角去剖析這個世界、面對它的殘酷與荒誕?!?/p>
“不過美也只是一瞬間的,只有真實才是永恒的,而真實絕不會美?!?/p>
沐梨:“看來冰雪國和你都是同路人,都是不可能再走回原路的可憐蟲。畢竟離開水的魚,就不再是魚了。”
“我想你心中一定有要毀掉的東西,也有要守護的東西?!?/p>
“你們持續(xù)這個研究多久了?”
沐梨笑了笑:“從白皇和星帝兩位神明隕落那一刻開始,薪火相傳,鍥而不舍?!?/p>
沐梨的聲音仿佛穿越了時間的帷幕,帶著一種沉靜卻堅定的力量:“自從冰雪國最初的那代先烈被白皇與星帝視為異端,放逐至這片荒蕪之地,他們便以生命和靈魂為代價,維系著寒冰之下那道囚禁神獸的封印。從那一刻起,冰雪國便不再奢望神明的眷顧。”
“我們是被遺棄的子民,卻也是在無盡長夜中執(zhí)炬前行的逐光者。唯有自強,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她的語氣里沒有怨恨,只有深邃如冰原般的堅韌,像是一曲低吟的戰(zhàn)歌,在寂靜中點燃微弱卻熾烈的希望。
“冰雪國不會成為第二個七皇國。”
游惑的話耐人尋味:“七皇國不是被節(jié)制之環(huán)封閉了嗎?”
沐梨的答復(fù)更為有趣:“冰雪國的消息向來靈通?!?/p>
聽完這句話,游惑終于下定了決心,下意識的自嘲:“我覺得咱們雖然離神還有一段距離,但離人已經(jīng)很遠了,簡稱神人?!?/p>
“上天非要折騰我嗎?我自己都被折騰成了一個神人,也就罷了。居然還能遇見一大批神人,我都要成神經(jīng)了!”
說罷,他從自己的決斗盤中取出了一張卡片,交給了沐梨,沐梨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這張卡居然是維薩斯-斯塔弗羅斯特。
抱怨完之后,游惑抬起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對沐梨說道:“沐梨主席,今天我的心情難得不錯,所以特別愿意支持你們冰雪國的研究。維薩斯-斯塔弗羅斯特,那是世壞之力得以存在的基石,而‘喜’、‘怒’、‘哀’、‘懼’這四種世壞之力,不過是維薩斯情感的具象化產(chǎn)物。世壞者們共同追逐的夙愿,便是統(tǒng)御這四種情緒,從而晉升為真正的維薩斯?!?/p>
如果我把這張卡交給你們……也許它能夠催生出更加有趣的成果?不得不說,你們所言甚是,這個世界確實需要一場徹底的革命,將舊時代遺留的所有殘渣掃蕩一空!”
“我過去算是一個還算虔誠的信徒,信仰著杉上家世代供奉的神明,衪就是紅龍,直到血龍狂宴那一天……”
“算了,這種話不說也罷?!?/p>
沐梨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收下了那張卡,原本緊繃的神情也隨之柔和了幾分。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指尖輕捻,逆時針緩緩轉(zhuǎn)動了那枚戴在指間的戒指。隨著動作落下,一道幽藍的光芒悄然閃過,辦公桌面上竟憑空多出了一瓶冰藍色的液體。
瓶中的液面平靜得近乎凝固,仿佛一面深邃的鏡子,卻又隱約映照出一個微縮的冰雪世界——雪花紛揚、寒風(fēng)呼嘯,天地間一片冷冽寂寥。那種逼真的景象讓人不禁心生寒意,甚至感覺連空氣都隨之降溫了幾分。
只是靜靜擺放著,它便像擁有某種神秘的力量,似乎能窺探到人內(nèi)心最深處的隱秘念頭。游惑的目光剛觸及瓶身,便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視線蔓延至心底,令人難以忽視。
“這瓶藥劑叫嘆息之泉,其中有一件主材料是從神級決斗精靈的悲道之種。如果你愿意承擔一定的風(fēng)險,喝下它之后,你將短時間內(nèi)獲得超越你目前層次一級的位格和與之相匹配的實力。你現(xiàn)在的層次是半神,所以喝下后可以擁有準神級別的實力,”
“這枚戒指,順時針轉(zhuǎn)動可以儲存物品,逆時針旋轉(zhuǎn)可以拿出物品。請務(wù)必收下,而這瓶嘆息之泉也只有在這枚戒指內(nèi)才能長期保存?!便謇骓槙r針轉(zhuǎn)動戒指上的雕像,嘆息之泉便被儲存進了戒指中,交給了游惑。
“多謝支持?!庇位笮廊皇障?。
“明天晚上,冰雪國將舉辦一場國宴。若無其他要事,希望你準時參加。”
沐梨又將明天國宴的請?zhí)?,遞給了游惑。
“合作愉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