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jié)目結(jié)束很久以后,譚奕天在ENONE采訪時被問道:“在《亞洲超星團》節(jié)目里印象最深刻的一樣東西,是什么?”
譚奕天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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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亞洲超星團》的初評級那天,其實不是譚奕天第一次見到寧江渡。
他是韓娛粉,雖然不追女團,但也在999熱播時期去看了幾個舞臺,因此知道了寧江渡。
主要是因為寧江渡當時實在是太火,三次公演的直拍播放量都斷層了,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出道,畢竟她被惡剪成那樣還能憑實力逆風翻盤,三次順位都在出道位。
但是寧江渡最終沒有出道。
譚奕天當時知道后只是有點可惜的嘆了口氣,在心里暗暗祝福寧江渡早日實現(xiàn)夢想,就沒了下文。
后來譚奕天時常想,如果當初寧江渡在kep1er出道了,或許她的未來就不會那樣前途未卜,但是他也就不會認識寧江渡了。
理智上希望她實現(xiàn)夢想出道,私心上又不想和她只能是韓娛愛豆和內(nèi)娛小糊豆的關(guān)系,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中間可差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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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寧江渡多少算得上是譚奕天的八分之一個偶像,六分之一也說不定。
因此看到自己初印象排名僅次于寧江渡時,譚奕天屬實有些惶恐。
出于對前輩的一點敬仰,更何況寧江渡還是異性,他對她多少有點可望不可及的感覺。
然而初評級第一天結(jié)束,譚奕天對寧江渡的印象就發(fā)生了大改觀。
因為她真的太能嘮了。
從上面的奧利再到下面的陳鑫昊,還有同一排的他,寧江渡半天下來就都嘮了個遍。
但她和陳鑫昊嘮的比和他嘮的多,那天晚上譚奕天睡著前都有一瞬間想到了這個,思索了半天原因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后來譚奕天終于有機會問了寧江渡,才知道是因為她覺得他是內(nèi)向小孩,太乖了不敢嘮得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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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奕天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了寧江渡,還是因為梁詩煜。
那次在酒店玩真心話大冒險,寧江渡因為逃避不愿回答的問題喝了不少酒,是梁詩煜送她回去的。
第二天吃飯的時候,譚奕天就從兩人的表現(xiàn)看出,昨天晚上他們之間肯定發(fā)生了些什么。
譚奕天承認,他嫉妒了。
這種情緒一直維持到了很久以后,譚奕天還是時常嫉妒梁詩煜,嫉妒他什么都比他搶先,嫉妒他是寧江渡的例外。
二公譚奕天沒想過寧江渡會和他一隊,從寧江渡在他旁邊坐下后,譚奕天就一直有些不在狀態(tài),因為旁邊的那個人。
練習二公期間他們幾人朝夕相處,譚奕天也對寧江渡了解了更多,發(fā)現(xiàn)她在舞臺上是天生愛豆唱跳天才,但私底下的寧江渡把自己過得一團糟。
她不怎么按時吃飯,也不怎么注意多年練舞留下的渾身舊傷,動不動就在練習室練到半夜,累了直接躺在地板上睡覺,也不蓋件衣服。譚奕天都記不清自己那些天里多少次把自己的外套給寧江渡蓋上,二公期間也是,三公期間也是。
寧江渡整個人可以分成兩面,她在鏡頭前的那一面是個完美的愛豆,從頭到腳都表現(xiàn)得無可挑剔,活力四射又熱情開朗,像是個小太陽一樣。
然而她表現(xiàn)得越是張揚,靈魂就越是痛苦冰冷。寧江渡的一身傷口藏得深,小到肩膀膝蓋腰上的舊傷,大到布滿破洞的內(nèi)心,她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是反著長的,叛逆乖張至極。
這樣的寧江渡,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也實在是惹人心動。
譚奕天想,沒有人不會被寧江渡吸引,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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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奕天和寧江渡表白過兩次,似乎都沒有成功。第一次是在停電的電梯里,寧江渡拒絕了他。第二次是在錄制完游樂園vlog的那天深夜,寧江渡一直在哭,沒有說同意也沒有拒絕——不過譚奕天也不太確定,畢竟她那天晚上幾乎一直在哭,好像只說了一兩句話。
寧江渡第一次拒絕譚奕天時說“我們沒可能,你不用對我抱有希望”,第二次只說了句“不要吻我”,但之后卻又主動吻了他。
寧江渡平時看起來強大且無堅不摧,但譚奕天見到過很多次她哭。二公拿到第一名時哭,順位發(fā)表感言時哭,三公守擂失敗時哭,被他表白時也哭。
三公時譚奕天又和寧江渡一組,《La song》是守擂組,又表演順序靠前,很容易被打敗,最后在十組當中排在了第九名。
寧江渡表演結(jié)束被導師批評時都沒有哭,卻在知道他們組是第九名時哭了,因為他們是被她選過來的,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做好。
譚奕天實在搞不明白寧江渡是怎么形成的那樣悲觀的想法,之前還在元氣滿滿的安慰他們給他們打氣,結(jié)果最后流著眼淚和他們鞠躬道歉的也是她,她好像一旦出問題就都會覺得是自己造成的,明明他們也是有責任的。
他無法治愈寧江渡的過去,但他可以從現(xiàn)在開始保護寧江渡,愛她對她好,讓她慢慢釋懷。
可是寧江渡拒絕了他,她推開了他想要把她拉出泥潭的手,選擇自己一個人在泥潭中掙扎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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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決賽分組時按照排名順序選歌,譚奕天沒能和寧江渡一組。
關(guān)燈擁抱的那天晚上,是譚奕天和寧江渡的倒數(shù)第二個擁抱,只是他當時并不知道。
那天他終于知道,原來寧江渡真的有過動搖,可馬上就是總決賽了,愛豆也不能談戀愛。
總決賽前譚奕天染了紅發(fā),是寧江渡初評級時的發(fā)色。
她走過的路,他也想都走一遍,他想要經(jīng)歷她的經(jīng)歷。
譚奕天三次順位排名都在中位圈,最后他沒有出道也不是很意外。
可是寧江渡……
明明她三次順位都在前三名的,明明她是最應(yīng)該出道的。
寧江渡發(fā)表感言時開始一直忍著眼淚,到最后才沒控制住哭腔,握著麥克風哭得哽咽。
譚奕天完全不忍心聽,站在后面看著她的背影,自己的眼睛也已經(jīng)紅了。
他大腦都有些空白,寧江渡退回來站著后,譚奕天聽到她輕輕說了一句:
寧江渡那個燈牌好刺眼哦。
譚奕天順著寧江渡的視線看去,看到了臺下一個大大的燈牌,上面寫著“寧江渡譚奕天要出道”。
那句話說的很輕很輕,但譚奕天聽到了。
他還看到寧江渡的手攥緊了衣角,紅著眼低下了頭。
于是譚奕天的眼睛也紅了,垂下了頭。
他們終究輸給了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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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天?奕天!譚奕天!”
譚奕天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說出“電梯”兩個字后就愣住了,主持人喊了他好幾聲他才聽見。
他有些抱歉的笑了笑,主持人接著問:
“為什么印象最深刻的東西會是電梯?是因為哪一次坐電梯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嗎?”
譚奕天笑了笑:
譚奕天抱歉,我不記得了。
譚奕天——哪一次都不記得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