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沈簪衣躺在床上,腦海里還是自己死前的畫面。
這皇宮之內(nèi),究竟是誰想殺了她?
還有姜雪寧,按照自己這三月的所見所聞,她在聽見伴讀消息的時候應(yīng)早就胡鬧了。
還有層宵樓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如疑云般滋生雜亂,沈簪衣毫無頭緒。
……
姜伯游下朝之際便帶回了長公主入宮伴讀的名單,他翻開之后不禁嘆了一口氣。
伴讀名單拿回府中的時候,姜雪寧和姜雪惠都坐在府中,姜夫人眼眸睜大,猛的將冊子合上。
姜夫人怎么會是寧姐兒?
這入宮伴讀之人本該是惠姐兒的。
姜夫人你先前明明說過,你呈報(bào)的是惠姐兒呀,怎么會變成了寧丫頭?
她不信。
姜伯游嘆了一口氣,雖說他也更希望惠丫頭去,可如今名單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姜雪寧三個字。
姜夫人是不是你在騙我?
姜夫人看向姜伯游,名單一時掉在地上,片刻后,她又看向姜雪寧。
姜夫人一定是你,是你換了惠姐兒的名字是不是?
姜夫人看向姜雪寧,仿佛這件事情就是姜雪寧做的,姜雪寧不出所料地被氣笑了。
看,這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姜雪寧我若是有這本事,目前該高興才是,這樣姜府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說完,她便懶得再去看姜夫人的臉色,自顧自地離開了。
沈簪衣斂了斂眉,她本以為此事也與姜雪寧有關(guān),可剛剛一見,并不是。可是失了伴讀這個機(jī)會,她又該如何去接近深宮,找到殺害自己的兇手呢?
沉思之間,面前已多了一雙靴子,沈簪衣抬起頭,正好撞進(jìn)姜夫人滿眼的歉意。
姜伯游惠丫頭,這份名單是圣上親定,誰也改變不了。
姜伯游不過爹爹答應(yīng)你,若是下次還有這樣的機(jī)會,爹爹一定把它交給你。
沈簪衣笑了笑,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她又能如何?
沈簪衣父親母親不必為我憂心,寧妹妹能被選上伴讀,亦是姜家榮光。
……
如今失了伴讀的機(jī)會,她暫時想不到可以接近深宮的辦法。
沈簪衣坐在銅鏡前,看著鏡子里略顯不同的臉,突然便有些可憐原身。
她的情緒從來都不為自己所控。
凌兒姑娘,這是老爺送來的。
凌兒老爺還說,讓您去看看寧姑娘。
說到最后,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沈簪衣卻是從銅鏡面前慢慢站起身,修長的手指撫過那個錦盒。
沈簪衣走吧,去看看寧妹妹。
這一天晚上,姜雪寧再度提起了婉娘,在她看來,姜雪惠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她不配擁有婉娘的牽掛。
可沈簪衣卻能理解她的選擇,生不由她,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婉娘導(dǎo)致的,可她不能怪婉娘,因?yàn)橥衲镆彩菫榱俗约骸?/p>
可姜雪寧呢?她的意思又是什么?難道自己一個妾室的女兒就不能在姜府待下去嗎?難道她姜雪惠就應(yīng)該自怨自艾嗎?還是頂著姜夫人的厭惡去懷念婉娘。
她都不能,姜雪寧身上流著姜夫人的血,闖禍也只會被責(zé)怪,可她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