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呂顯,謝危重新抬眸看向眼前的沈簪衣,藏在袖子里的手緊了緊,“跟我進來?!?/p>
謝危如你所見,長樂宮的人并未死絕,暗地里還留下了一些。
濃密的睫毛落下一片陰影,謝危修長的指尖捏著茶杯的邊沿,緩緩道出了他隱瞞已久的事實。
沈簪衣你、你究竟為什么?
長樂宮的宮人和宦侍不都是謝危下的命令嗎?
如今,沈簪衣面色復(fù)雜地看著眼前的人,她二人畢竟相識一場,可到頭來她還是看不透謝危此人。
謝危當(dāng)時那個情形,薛遠可沒打算留下你宮內(nèi)的人。再者,你宮內(nèi)的東西當(dāng)真能經(jīng)得起考驗嗎?
當(dāng)然經(jīng)不起。
謝危放下手里的茶盞,抬腳走向南向漏窗,明明亮亮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為其鍍上了一層光芒。
“圣人皮囊?!?/p>
沈簪衣腦海里忽然就想起了這句話,她想起往日的事情,喉嚨不禁有些干澀。
沈簪衣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謝危緩緩回過頭,一把打碎她的幻想,“你當(dāng)然不能!”
謝危你不要忘了,你早已不是昭仁,如今只是侍郎之女姜雪惠。
羅幃徒袪,玄燭方微。
一只瑩白的手打開錦盒,將里面的銀票取了出來。
姜雪寧這里是五萬兩銀票,燕家的信絕不能落入薛府手中。
“姑娘,小人明白。”
周寅之小心翼翼地接過錦盒,意外之余,面前卻多了幾張銀票。
姜雪寧這些銀票便是你和你的兄弟們的報酬。
月色如寂,一片靜默。
周寅之懷揣著銀票,目光晦暗地看著囂張離去的幾人,旁側(cè)的兄弟不禁問道:"大人,我們真的就這般放過他們嗎?“
"怎么可能呢?”
周寅之笑了笑,月光灑在他臉上,讓他一半隱入黑暗,一半墮入光明。
“有人自會善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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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謝??粗y票邊緣露出的王八邊緣眉心一跳,不出所料地,他再次被寧二氣笑了。
原是在這里等著他呢。
謝危這寧二可不簡單。
“可姜雪寧一介閨閣女子,哪里能想得出這等法子?”
若姜雪寧只是一個閨閣女子,她自然不會想到這些,可她是重生之人,帶著上一輩子的記憶和皇后的城府,自然是閨閣女子比不得的。
但這些,呂顯不會知道。
謝危寧二可不簡單,劍書,近些日子多盯著姜府。
……
“棠兒,今夜無論任何人,都不要讓她來打擾我?!?/p>
院落里的燈盞盞熄滅,姜雪寧戴著一個白色高領(lǐng)斗篷從后門離開,她離開不久,沈簪衣也從后門離開。
風(fēng)月樓。
“喲,新客,進來玩啊~”
沈簪衣白玉束發(fā),臉上略施脂粉,連聲線都故意偽裝了起來。
沈簪衣來一間上號的廂房,多叫幾個水靈姑娘。
說著,便從兜里拿出一沓銀票放到老鴇手中,涂滿胭脂水粉的臉上立刻堆砌了一片笑容。
“翠玉,上好廂房,好生伺候著?!?/p>
被喚做“翠玉”的姑娘上前一步,引著她去了廂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