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修長俊朗,瞳仁漆黑,如同黑曜石一般,偏眼尾上揚,單看人時也極易使人陷進去。
李承昭輕咳一聲,將自己從那抹驚艷中抽離出來。
李承昭不過你選擇假死便是犯了欺君,你可有考慮過婉兒?
提及婉兒,范閑原本清冷的語調(diào)帶了些許煦暖。
范閑回想著自己與婉兒的初見以及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目光落向遠方。
遠方的街坊依舊以“范閑”的噱頭來叫賣。
范閑的聲調(diào)合著街坊的叫賣聲,聲音仿佛從遠方飄來一般,沉穩(wěn)而有力量。
范閑我現(xiàn)在還不能見她,我有我自己的理由,希望公主能替我保密。
他的理由,是滕子京的妻兒,滕子京為護自己死在了牛欄街,他不能讓其妻兒毀在老二身上。
腦海中的思緒還是回到了老二李承澤的身上,他的目光復又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試探地問道。
范閑公主一人出府身邊未帶護衛(wèi)?
王啟年面色微變,不動聲色地打量四周。
她的手里還拿著不知道哪里買的香囊,李承昭挑了挑眉遂回答他的問題。
李承昭這幾日拜訪小范大人的人實在是太多,我的護衛(wèi)許是被沖散了。
李承昭天子腳下,我料想著不會出事情,便也沒太在意。
再者,她剛回京不久,京中的幾方勢力不會這么快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她又看向王啟年,對方朝她笑了笑,在她的注視下和范閑耳語。
王啟年大人,這附近沒有暗衛(wèi)。
范閑斂了斂眉,拍了拍王啟年的肩膀。
街坊兩道的青石板上落下一道陰影,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覆在斗笠上,范閑重新戴上了自己的斗笠。
手指下移掀起斗笠的衣角,范閑將食指放在嘴唇上笑了笑。
范閑公主殿下,請為我保密。
李承昭你怎么知道我不會告訴二哥?
范閑臣相信公主。
遙遙地,范閑抬起手揮了揮。
真是個奇怪的人,李承昭心想。
吆喝聲、唱曲聲、叫賣聲不絕于耳,王啟年壓低帽檐追上范閑的腳步。
王啟年我以為大人是想用七公主來誘使二殿下說出滕子京妻兒的下落。
范閑那七公主也不是個傻的,這七公主和老二都沒一個省油的。
王啟年那大人還故意將行蹤透露?
這不是給二殿下送把柄嗎?
范閑行了數(shù)步,此刻聽見王啟年的話腳步一頓,右手攀上他的肩膀。
如玉般請透的聲音落在其耳側,仿佛還帶著笑意一般。
范閑沒證據(jù)的事情,老二不會出手。
最了解自己的,一般都是自己的敵人,有一句話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青石板上的腳步聲由近及遠,站在人群中央的李承昭側身回眸,腦海里不知在想什么。
旁邊傳來窸窣的動靜,是公主府的護衛(wèi)。
護衛(wèi)單膝跪在青石板上將頭埋下去,桃喜撥開人群跑了過來,見到的便是眼前這一幕。
她斟酌再三而開口,卻被李承昭的聲音先一步打斷。
李承昭二哥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