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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雪原的天,總是冷的。
此地為北闕遺民所居住,北闕尚武,故能在極地雪原中留下來的,都是有內(nèi)力傍身的人。
此刻,少男少女的身影映落在屏風上,上官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扣著茶杯的邊沿。
上官淺紫雨寂河馬莫棋宣雖默認你為新宗主,但他們還是想看看你的能力和對待天外天的態(tài)度。
那些送過來的卷宗日志,其實也是一場特殊的下馬威。
上官淺你如何處理這些卷宗,也就代表了你的態(tài)度。
她隨意翻開其中一頁,上面正是北闕四位長老關于玥卿一事的看法。
她對面的葉鼎之,此刻眉頭緊鎖。
葉鼎之我不想處理這些事情。
這些事情,還不如打一架來的簡單。
像是看穿了葉鼎之內(nèi)心的想法,上官淺不由得輕笑一聲,輕握住他的手予以安慰。
上官淺這不是有我在你身邊嗎?
他看到少女唇角微勾,仿佛并未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心中隱隱有些不快。
葉鼎之我不想你被這些瑣事纏身。
上官淺這不是瑣事。
如今二人雖居于天外天,處境遠不如眼前這般輕松,四下仍然暗潮涌動。
上官淺北離你我通緝令懸而未決,葉叔叔的仇、青王的恨和那個蕭若瑾,我們與北離早就不死不休。
她放走了易文君,讓蕭若瑾的顏面掃地,又將青王一事嫁禍于他,如今蕭若瑾掌權(quán),她和葉鼎之早就沒有退路了。
如今,唯有天外天才是最安全的。
上官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無心武林,可難免他人猜忌。
她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上官淺我們早就沒有退路了。
從葉叔叔離開的那一天,葉鼎之和上官淺,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恩怨,她知曉恩怨該在太安帝那一代結(jié)束,可蕭若瑾還是廣布天下高手懸賞通緝令。
上官淺若有朝一日天啟北上北離臨兵,到那時恐怕已經(jīng)晚了,所以我們必須要強大起來。
弱者生于林蔭,強者尚且更強。
直到此時,他恍若驚覺,原來從一開始保護他的人,就是上官淺。
他總以為自己能保護好她,可其實一路走來保護他的,從來都是上官淺一人罷了。
他的心很小,沒有家國大義,只有自己死于君王猜忌的家人,和眼前一直陪伴自己的少女。
葉鼎之勾了勾唇,目光繾綣。
葉鼎之我明白了,你且放心去做,若是出了事情,就由我為你善后。
墨色暈染,繾綣一片。
葉鼎之單手撐著下巴,翻涌的笑意劃過眼波,低沉的聲線穿過耳側(cè)。
葉鼎之若是他們不服的話,那我便直接殺了他們。
說理和心計這種東西他自是比不上淺淺,但是殺人的話,這可就簡單多了。
魄官飛盞再次見到葉鼎之,當日尚且青澀的少年如今已成了天外天新的宗主。
這些日子以來,天外天遭逢巨變,無相和宗主身死,魂官鐘飛離為保護玥卿而死,而他要保護的那位小姐,至今仍被困在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