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樓,簡單來說就是青樓,里面人多眼雜,基本上日日夜夜都會開,不容易被人引起注意,里面尋花問柳的人多了,
這事,江湖上沒有人知道,就連滅煞門也只有朝晨朝陽知道而已,往往這個時候,他都會避開門中之人,而以邀月樓的熱鬧來看,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基本上弦月一入邀月樓就被北離商炫注意到了,
他自然不知道,這邀月樓暗地里是直屬于北離商炫的,
打發(fā)走朝晨,弦月褪去外衣在床上打坐,以此來壓制噬心毒的發(fā)作,
基本上不會有什么用,往往這個時候只能靠毅力,低吼一聲:“該死”
看來,得盡快調(diào)查清楚了。只是以朝外身份想要調(diào)查,拿到解藥,談何容易,
這時窗邊一陣響動,弦月一把抓過旁邊的劍:“誰?”這個當口,要是仇家找上門無疑是自掘墳?zāi)梗?/p>
北離商炫閃身進房:“別緊張”
弦月把劍橫在胸前,戒備道:“是你——”
北離商炫看著額頭冒著虛汗的弦月問道:“你受傷了?”應(yīng)該不能吧,那日試探過,他武功也挺好的,
弦月冷著眸子,道:“與你何干”他可不認為對方來找他,是為了跟他說客套話的,
北離商炫張開雙手:“這大半宿的,也沒帶武器,你真想打?”
弦月起身拔劍,不管對方有什么目的,對他來說,這個當口也不宜與人‘敘舊’,
招招凌厲,招招被化解,弦月現(xiàn)在不怎么有力的打法,對于北離商炫來說自然是容易化解的,
見對方?jīng)]有停手的意思,北離商炫只能道:“我真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你瞧,我都沒帶劍的”他也說不清為什么,至下午看見對方身影時,就是想上來看看,而且,他自信,就算他不用劍,對他而言想逃,也非常容易,
弦月頓了一下,突然用一只手捂住胸口,猝不及防彎了一下腰,越來越多的冷汗冒出,
北離商炫奇怪道:“不會吧?”我剛剛沒用多大力氣吧,
不等他說完,對方就痛暈了過去,
他只能先把對方扶躺在床榻上,咦~出乎意外的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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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弦月轉(zhuǎn)醒還覺得心口微微發(fā)痛,隨即一想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抬頭看去,
果然,
北離商炫就在不遠處,悠哉悠哉品著茶,
這會心口沒那么痛,弦月起身走過去坐下,
待他坐好,北離商炫才開始說:“在下昨日晚上也算是救了公子,公子打算如何報答?”
弦月喝了一口茶,道:“公子說這話未免不太妥當”言下之意就是讓對方別以調(diào)侃的口吻,
可某人偏偏不把持,北離商炫皮笑肉不笑,道:“敢問公子怎么稱呼?”
弦月不遑相讓:“問別人姓時,難道不該先自報家門嗎?”
北離商炫眉心微皺,要笑不笑,給弦月跟自己倒了一杯茶:“閣下的嘴當真是厲害”
弦月抬眼直視對方:“彼此彼此”
幾秒鐘后,北離商炫敗下陣來:“在下姓凌,單名一個莫”
弦月顯然不相信,沒吭聲,
如果是江湖中人,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會是籍籍無名之輩,而這兩年江湖中人他也見過不少,但確實沒有聽說過眼前之人,除非……
想到這里,弦月決定試一下:“噢~難道你就是那位潮汐殿的殿主,南—商—炫?”后三字略帶挑釁的停頓了一下,
北離商炫眼神剎時凌厲起來,如果是普通人,只怕是會被這眼神嚇到,可惜……
只剎那間就恢復(fù)正常,北離商炫滿無戒備的鼓掌,笑道:“有膽量,夠聰明,不過……你還是暈倒的時候比較討人喜歡”
弦月自動忽略后半句,道:“所以……南殿主放著自己好好的潮汐殿不管,來叨擾在下這無名之輩,尋歡作樂意欲何為?”
北離商炫一剎那俊美的雙眼射出寒光,凌厲之色盡顯,隨后,哈哈笑道:“無名之輩?公子當真說笑,以你的武功以無名之輩作稱,也不太合適”
弦月不上道,冷冰冰的問:“你覺得呢?”
北離商炫一時沒有接話,真是稀奇的的感覺,
出奇的……意外,好心情道:“自然是公子想怎樣便怎樣”
弦月手上一用力,手里的茶杯便擦過北離商炫耳邊猛的砸向后面的墻,后者眼睛都不見眨一下。
趕人道:“那么,便請南殿主走好,不送”
北離商炫,離開,心情意外的不錯,
凌莫趁著這個空隙過來:“殿下,屬下以查清前日死的那十人當中,有三人是跟朝廷那邊有關(guān)系的”對于他主子見弦月時的反應(yīng),凌莫倒是不覺得稀奇了,畢竟依他主子這性子,能傳出那些風流事,倒也正常,
北離商炫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道:“果然,我那舅舅,野心可真不小呀”
凌莫躊躇道:“那上次那名男子……”他指的自然就是殺了那十幾人的弦月,
北離商炫思慮道:“不用管了,不過……暗地里查一下他的身份”
“是!”
弦月滿頭是汗的撐在榻上,一只手緊緊抓著被褥,
看來,得盡快查乾湖島之事了,
等過兩日好得差不多了,
弦月招呼來朝晨:“去查一下鷹頭幫的趙幫主暗地里的交易,不要打草驚蛇”就是上次他們殺的那幾人,
朝晨猶豫道:“那主上你一個人?”距離下次噬心毒發(fā)作可沒多久了,
“不用擔心,有事我自會喚你”弦月想到了北離商炫,那日碰見,對方顯然也是沖著某些事來的,或許會有些線索,
“是!”
月余,尋著朝晨給的線索,弦月孤身前來,
一處剛被火燒過的莊子,夜黑陰沉,雨前來臨的征兆,本來應(yīng)該寂靜無人,
卻多了七個蒙面黑衣人,用劍直指中間人,
弦月提劍站在中間,冷聲問:“誰派你們來的?”這個地方是朝晨昨日剛查到的線索,沒想到對方比他快了一步,
其中一個蒙面人回道:“你沒必要知道,殺了他”
七個蒙面人一起對著弦月?lián)]劍,
弦月略微一沉思,輕功一點微微往后退。
這些人,看著明顯有備而來,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微微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而且,每招都不要命的下死手,這種打法,當真熟悉,
連續(xù)殺了二個人,弦月疑聲問:“傀士?”
蒙面人聲音陰沉:“既然知道了,就更不能留你了”
另一個蒙面人道:“他剛中劍了,中了軟骨散的人堅持不了多久,動手”
弦月望著肩上的劃傷,臉色凝重,傀士都是為了完成目的不要命的,為了以防萬一能留下一些有用的信息,劍上都會灑上各種毒藥,而軟骨散則是會令人三個時辰之內(nèi)內(nèi)力盡失,全身軟弱無力,看來,得盡快解決了,
想到這,弦月不再留手,
傀士比那些江湖人仕難對付多了,往往不過幾個來回他都能將之殺之,
細雨漸漸灑落下來,風中的幾人卻還在打斗,
再過片刻,弦月用劍指著最后一個人的脖子:“誰派你們來的?”
果然,不等他說完,對方就服毒自殺了,
撐著力氣,弦月用劍在院門上刻了個符號,以便告訴朝晨他沒事,
一路搖搖晃晃走著,軟骨散果然民不虛傳,
捂住腹部上的傷口,弦月靠著一棵樹坐下,
內(nèi)力漸漸消失,沒了壓制的痛感襲來,
大意了,沒想到對方這次竟然出動了傀士,
這時,前面?zhèn)鱽硪黄瑒屿o,
“誰?”
弦月緊張的拿著劍,冷汗跟著雨水摻合在一起,恍恍惚惚間,看見幾個人影,帶著馬車,中間顯眼的站著人,
弦月?lián)沃鴺洌銖娬局?,不顧手上的顫抖舉著劍,
凌莫見北離商炫出來,連忙舉著傘:“殿下”
北離商炫自己接過傘,見狀,凌莫準備說什么,
北離商炫沒什么表情打斷道:“沒事”隨即,走向弦月,
弦月背靠樹,喉間滑動了一下,啞聲道:“……怎么是你?”難道,那幾個人是他派來的?
“誰能把你傷成這樣?”北離商炫哼笑,腳下不停,黑衣看不見血,卻能聞見血腥味。弦月此番的樣子,倒是添了一些清涼落魄味,配上他那張不見血色慘白的冷清臉,博有一番風味,
眼前有些昏花,弦月抬高頭,提著劍,
很輕易就被對方化解,北離商炫好笑道:“就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想動手?”
弦月把劍插入鞘,無力的撐著樹道:“今日落你手里,給個痛快話”
北離商炫走進用手按著弦月肩上的傷口。不知為何,看著對方在他手下顫抖,害怕,越發(fā)的愉悅,
弦月忍受痛感的同時竟然發(fā)現(xiàn),這人比他還高,
耍樂夠了,北離商炫傾身靠近,嘴唇對著弦月耳朵:“你怎么不猜猜我會不會救你?”
弦月不作聲了,一陣無力感襲來,顯然軟骨散的藥效徹底發(fā)作了,
昏迷的最后一刻,聞見了一絲沉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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