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川“可不可以寬限兩天,我現(xiàn)在真的沒有那么多錢?!?/p>
我并非才智過人之輩,但對于眼前這微妙的局勢,卻也看得分明。明知自己處于劣勢,也只能壓抑下心中的不甘與驕傲,以最謙卑的姿態(tài),近乎哀求般地向對方開口。每一個字都似帶著幾分艱澀,卻又不得不吐露而出。
“那怎么行哦,要么現(xiàn)在抓緊交罰款要么進去蹲兩天,看你怎么選咯?!毙【炖湫χf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林鈺川“那等我一下。”
我緊咬牙關,雙手微微顫抖著打開了貸款平臺。屏幕上的數(shù)字仿佛帶著無盡的重量,每增加一分都像是壓在心頭的巨石。最終,我還是狠下心湊足了五千銖,緩緩點擊了確認支付。那筆錢如同攜帶著未知命運的種子,一旦種下,便不知將收獲怎樣的風暴。
“裝什么純啊,你們老師早告訴我你不是什么好女孩了?!毙【燧p蔑地嗤笑一聲,隨意地向我揮了揮手,示意我可以離開了。我低垂著頭,步伐略顯沉重地走向門邊,在即將跨出門檻前,我停住腳步,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低聲說了句“謝謝”,然后輕輕推開門,仿佛那扇門背后是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陽光毫無遮攔地傾灑而下,那刺目的光線仿佛根根銀針,毫不留情地刺痛了我的雙眼。終于,壓抑許久的眼淚如同決堤之水,洶涌而出。我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只能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這件事總算結束了。哪怕這安慰是如此蒼白無力,我也只能強撐著,試圖擠出一抹笑來,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其中蘊含的苦澀,怕是只有自己才能真正體會。
張景賢需要紙巾嗎。
一只捏著幾張紙巾的手在我眼前懸停。我緩緩抬起頭,面前的男人因陽光的直射而半瞇著眼睛,眉頭微蹙。他比我高了半個頭,在這近距離下,那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若有若無地鉆入鼻腔。陽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輪廓,使他的身影帶著幾分難以接近的距離感。此時此刻,我們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唯有那縷若有若無的香水味在悄然流動。
我緩緩抬起手,遲鈍地撫上臉頰,這才驚覺淚水早已悄無聲息地濡濕了那一片肌膚,涼意混合著咸澀,順著指縫滑落。
林鈺川“ ...謝謝。
我咬著下唇,指尖輕輕接過他遞來的紙巾?;蛟S,在他的世界里,我只是一個陌生的過客,所以他才能如此平靜地站在我面前,做出這番舉動。那張紙巾帶著他手心的溫度,卻讓我愈發(fā)覺得,我們之間仿佛隔著重洋,而我只是漂泊在這距離之外的一葉孤舟,他不知我的過往,也不知我心底那片因他而起的波瀾。
張景賢別在這里哭了,換個地方吧。
他依舊皺著眉,只是語氣僵硬了幾分。
林鈺川“求您,救救我?!?/p>
我未作過多思索,心緒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徑直朝著他跪伏下去。在那一瞬間,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重量,唯有他的存在是那樣堅實而不可抗拒。
林鈺川“求您救救我?!?/p>
我出生在西南邊陲的一隅繁華之地,父母并非達官貴人,家境也頗為普通。但他們心中懷揣著熾熱的期望,總想竭盡綿薄之力,將我托舉得更高,盼望著我能出人頭地,在這紛繁世界里闖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出于年少輕狂的自負,我拒絕了父母的幫助,毅然選擇了遠赴東南亞求學。這一步,成了我人生中最初的滑鐵盧。異國他鄉(xiāng)的日子里,我漸漸迷失了自己。曾經(jīng)環(huán)繞頸間的,是母親特意從臺灣帶回的珊瑚掛飾,那代表著她沉甸甸的愛與牽掛。如今,取而代之的卻是街邊地攤上隨手購得的廉價玉牌。每當我觸碰到它冰涼粗糙的表面,心中總會泛起一絲難以名狀的空虛與愧疚。
我開始與校內的一些華人頻繁往來。然而,這所學校實在難以稱得上是學術的凈土——能踏入此地門檻的,要么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弟,要么便是如我這般渴望借“海歸”身份增添幾分光彩的人。真正心懷求知欲、立志刻苦鉆研學問的學生寥寥無幾。我那群所謂的伙伴們,恰是典型的富二代。她們像是被寵壞的公主,在這個小圈子里肆意揮霍著家中人脈帶來的特權。對于同齡女生的外貌品頭論足,仿佛這種輕佻的評價能夠彰顯她們的地位;仗著家里打點好的關系,行事毫無顧忌,全然不顧及他人感受。每一次目睹她們如此行徑,心中都泛起一陣說不出的苦澀與無奈。
她們對待我,仿佛我是件稀罕的寵物,給予我的物質待遇優(yōu)厚。然而,這背后卻是必須絕對聽從她們指令的嚴苛條件。我強忍著屈辱與不滿度過了兩年時光,直到內心積攢的力量終于沖破了忍耐的枷鎖,我開始反抗。自那之后,無盡的霸凌便如影隨形地向我襲來。我的照片被p成惡俗的表情包、口音無時無刻被嘲笑著,剛發(fā)出的朋友圈被她們無休止的截圖造謠,所有不好的詞都用在了我身上。我求助過老師,得到的是差一點背上的處分。我求助了警察,就是上面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