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姑娘想到自己未嫁時,無數(shù)聶家女兒鐘情含光君,當(dāng)年含光君成婚大家心碎了一地,如今有了孩子,恐要心如死灰了。
靈瑤深覺好笑,“你當(dāng)日成婚,我還瞧見來參加婚宴的姑娘暗暗抹眼淚呢。”
聶清芫嘿嘿一笑,“所以說,我也是很幸運(yùn)啦,能摘得澤蕪君這朵高嶺之花?!?/p>
靈瑤深覺沒錯,她也很幸運(yùn)摘了含光君這朵花。
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清芫何以如此高興?”
聶清芫與靈瑤一驚,轉(zhuǎn)頭看去,就看到站在廊下的兩人,一人淺笑盈盈,公子世無雙,一人面若寒霜,卻不損半分風(fēng)華。
聶清芫蹭的直起身,訕訕道,“沒,只是聊些日常,沒聊什么……”
澤蕪君笑笑不說話,含光君率先走向靈瑤,靈瑤抿唇一笑,握住他手緩緩起身,“那我先回了,改日再續(xù)?!?/p>
聶家姑娘呆呆的伸了伸爪,“誒……再見……”
望著兩人的背影,聶家姑娘轉(zhuǎn)頭看向澤蕪君,忽然噗嗤一笑,“你怎么笑的這般開心?”
澤蕪君常年帶笑,但只有聶清芫能分得出他真正開心時笑的模樣,是眸若星辰,炫人心魄。
澤蕪君抿嘴淺笑,“只是開心罷了,阿芫與我心有靈犀,志同道合,得妻阿芫,夫復(fù)何求?!?/p>
靈瑤生產(chǎn)之時適逢孟秋,天氣時有燥熱,她便是在秋雨過后的一個傍晚誕下了藍(lán)家這一代的第一個孩子。
那日秋雨陣陣,她承受著難以承受之痛,恍惚間看到了那個早已不在的人。
王靈嬌。
那是王靈嬌將去岐山前的一天,她扶著府邸的門,呆呆地望著遠(yuǎn)山,那時靈瑤就站在她身后。
“這山啊水啊,我這么多年看來只覺平平無奇,也不知為何今日看著,卻怎么也看不厭了。”
靈瑤沒有說話,因為她在哭,哭的很傷心。
“哭什么?!?/p>
王靈嬌轉(zhuǎn)過身看她。
靈瑤擦著眼淚聲音哽咽,“你要走了,你要去岐山,我聽說岐山溫氏兇殘無道草菅人命,你去了還能好好的嗎?”
王靈嬌輕蔑一笑,諷道,“誰死我也不會死,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動不動就只會哭嗎?有什么好哭的,別哭了,丑死了。”
那天的晚霞是黃色的,風(fēng)是黃色的,站在門邊的人也漸漸被黃色暈染,消失在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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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醒來時就看到坐在榻邊靜靜看著她的藍(lán)湛。
“藍(lán)……”
靈瑤一張嘴才發(fā)現(xiàn)自己嗓音分外喑啞。
“想要看看嗎?!?/p>
藍(lán)湛的聲音淺淺的,像風(fēng)一樣拂過靈瑤心頭。
“是,是……”
藍(lán)湛起身走出靜室,過了一會兒手里抱著什么走到靈瑤榻側(cè)小心翼翼放下。
靈瑤支起身看著這個熟睡的孩子,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碰了碰小臉頰,輕柔的笑了。
“是個姑娘嗎?”
“不是,是男孩?!?/p>
靈瑤抽了抽鼻子,聲音微哽,“我還以為是個姑娘,我想要個姑娘……”
她一直想要一個姑娘。
想了十個月,是個男孩。
靈瑤的眼淚滴答滴答的掉落,淚眼朦朧的看向他,“男孩也好,長大以后像你,肯定像你,有很多姑娘喜歡……”
她邊哭邊笑,伸手擦著眼淚,不知為何帶著悲傷。
藍(lán)湛小心翼翼的拿出手帕擦拭她的淚水,“以后會有的。”
他一直都知道她為何那么執(zhí)著于姑娘,他一直都希望她能得償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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