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亦回望著阮瀾燭下樓的背影,什么東西倏地空了、從高處落了下來,他有一瞬間茫然的心驚。
就像是,秋千的繩子突然斷掉了,剛好蕩到最高點的你只能竭力拽著另一邊的繩子,狠狠摔落在地。
在阮瀾燭看不見的背后,小孩望著他的背影發(fā)了好長時間的呆,那面上的神情有些茫然、有些憐人,像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就是莫名的,覺得有些傷心。
早飯過后,桃亦回拉著凌久時上了二樓的露天陽臺,然后把門從外面上鎖,甚至還掛了塊簾子,好讓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他們。
桃亦回放了電腦在桌上,凌久時站在電腦旁舉著手機(jī),開始了錄制。
一早就說過這玩意跟跳舞似的,難度極高,剛跟著慢悠悠的劃了兩下,就錄不下去了。
預(yù)想中和現(xiàn)實還是有差別啊,他以為他能讓凌久時看見這一幕的,現(xiàn)在覺得,不行,在任何一個人面前這么跳,都會讓他社會性死亡。
桃亦回停下來,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視線去看凌久時,后者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沒有看著手機(jī)屏幕,而是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
見到他停下來,疑惑的挑了挑眉。
桃亦回伸出一只手臂擋住了凌久時的視線,然后另一只手捂著自己的臉,覺得有些沒臉見人。
太羞恥了,到底誰發(fā)明的這個東西?
在學(xué)校一群人一起也還好,畢竟,當(dāng)大家都尷尬的時候,就都不尷尬了,但現(xiàn)在只有他一個人在這比貓畫虎,那尷尬程度,堪稱噩夢級別。
畢竟他是一個臉皮非常薄的人。在這種能讓人腳趾扣出一座芭比夢想豪宅的情況下,他還是不能自如的行動,尤其這個讓腳趾扣出芭比夢想豪宅的主人公還是他。
桃亦回不行,這什么東西,太難了,我學(xué)不會。
桃亦回抱著手機(jī)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然后手指一點,將剛剛凌久時錄了半分鐘的視頻刪掉了。
然后桃亦回開始跟電腦盯梢,盯著視頻上面那個被暫停的正在做初級劍的人,苦惱的拉下了臉。
凌久時愛莫能助,雖然他大學(xué)的時候并沒有因為這些犯過愁,但身邊總歸是有一大堆的人在哀嚎,所以他大概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一些。
凌久時同情的看過去,然而還沒一分鐘,桃亦回突然抬起了頭,眼睛發(fā)亮的朝他看過來。
桃亦回凌凌哥,你這么厲害,近些年的前沿技術(shù)你應(yīng)該都了解過吧?
好,又叫他哥了。
凌久時發(fā)現(xiàn),桃亦回每每有什么想讓他幫忙的時候,就會在他的昵稱后面加個“哥”字。
凌久時彎彎唇角,雖然他還是更喜歡對方喊他凌凌。
凌久時你指什么?
桃亦回把電腦搬給凌久時看,然后指著里面流暢做出這一整套動作的人,問他:
桃亦回你能把這里邊的人換成我嗎?或者說,我給你一張照片,你能讓照片里的人,像這個視頻里的一樣,做出這樣的動作來嗎?
凌久時緘默半晌,突然覺出自己有點助紂為虐的意思來。他張了張口,想譴責(zé)桃亦回兩句,但話到嘴邊,又變了個樣子。
凌久時你什么時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