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我想你是愛我的,我猜你也舍不得?!?/p>
01
天陰沉著,緩緩地落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點重重地打在地上,濺起了一個個水花,在路燈的照射下像極了煙花爆竹。
“嘉祺!你就收下程程吧!”一個中年婦女穿著破舊的連衣裙,上面縫著好幾個補丁,布料也是廉價的滌綸。她的臉上已布滿皺紋,皮膚暗黃,眼下是發(fā)青的黑眼圈,她牽著一個小男孩跪在濕漉漉的地上,低著頭哀求著,與周圍繁華的別墅格格不入,臉頰邊劃過的淚與雨水相融,要不是那眼睛哭得猩紅,還真分辨不出臉上的是雨還是淚。
那個小男孩拘謹?shù)卣驹谀莾海瑧阎斜е恢患t白狐貍玩偶,那玩偶身上沒有一點污漬,沒有一點雨漬,干凈地像剛買來般,緊緊攥住的小手更顯愛惜。濕淋淋的頭上仍翹著一根挺立的呆毛,與那懵懂的小臉并不違和,頭發(fā)卷卷的,一雙狐貍眼明亮澄澈,眼神懵懂,迷惘,無知。牛奶皮膚與紅艷艷的嘴唇,給人的視覺沖擊很強。
很美,很可愛。
門口站著一個男人,他雙手環(huán)胸,倚著門框,傾聽著門外雨從天砸下的交響樂,一雙丹鳳眼深邃,眼神晦暗不明,注視著那個小男孩,他舔了舔唇,聽到女人的話心頭一緊,皺了皺眉,隨后悠悠開口:
馬嘉祺“別叫我嘉祺,惡-心-”
馬嘉祺瞪了那女人一眼,目光又落在了那男孩身上,發(fā)絲間的眸子中不知含著如何情緒,許是有些同情吧,他食指微微曲起指向男孩:
馬嘉祺“他,留下”
馬嘉祺也不知道為何決定要把他留下許是外面太涼,風吹得腦子一熱而做出的抉擇罷了。
女人抬起頭,眼神中劃過一絲希望的光,激動地看了眼丁程鑫,隨后又直愣愣地盯著馬嘉祺。馬嘉祺不敢直視女人的眼睛,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有些沙啞,輕聲道:
馬嘉祺“你——走——”
簡短的兩個字被念出時,與前三個字相比,顯得格外不堅定,甚至聽起來有些試探的語氣。不忍心,不確定,煩躁,不安……各種情緒在心頭交織,
怪亂的。
女人想站起身來,但長時間的下跪讓腿早已麻木,沒了知覺,腳下一軟,下意識地扶住了丁程鑫,丁程鑫心中驚呼一聲,微張著唇瓣,另一只手還抱著狐貍玩偶,差點被女人拉倒。
馬嘉祺看著丁程鑫這滑稽的模樣,不禁失笑,輕輕泄出一聲笑,從玄關(guān)處取了一把傘,撐起,走向了兩人,頭上淅淅瀝瀝的雨忽得停了,丁程鑫和女人同步抬頭看了看,懵懂的神情,還未合上的唇瓣,無一不使馬嘉祺臉上的笑意更甚。
馬嘉祺伸出一只手扶了把女人的胳膊,真正感受到了女人的衣服有多薄。至女人站穩(wěn)后,馬嘉祺將丁程鑫攬到身旁,說出的話不同上句,鏗鏘有力,神色冷淡:
馬嘉祺“別再來煩我了,你和我爸的事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虛偽?!?/p>
言止,便一把拉著男孩,揚長而去,不分半點眼神給女人。
-
丁程鑫的母親名叫程薇,程薇現(xiàn)已48歲,而丁程鑫的父親亦是馬嘉祺的父親,他叫馬堅,是個商人,可卻性格老實。馬嘉祺是馬堅從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回來了的,可父子關(guān)系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
馬堅本就沒有娶妻,但一生唯有一愿,便是擁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去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了一眼相中的小孩,他就是馬嘉祺。至于程薇,便是馬堅人生中第一個妻子,也是唯一一個。
程薇是在馬嘉祺被馬堅領(lǐng)養(yǎng)后出現(xiàn)的,雖在口頭上是說,她是一個藝術(shù)家,但在實際上來看,也只是個無業(yè)游民。經(jīng)常來馬家打擾馬堅,糾纏他不放。由此,馬嘉祺不是很喜歡程薇。
可按照馬堅敦厚樸實的性格,還是會日久生情,情愫漸漸在心底蔓延開,像藤蔓肆意生長,終有一日,會沖上心頭,見天日。
就在馬嘉祺生日前夕,馬堅與程薇領(lǐng)證了,馬嘉祺特別不理解馬堅為什么會看上程薇,打心底覺得程薇是個虛偽的女人,只看上了馬家的錢。
當然,不理解不是全部。。
對于馬嘉祺來說,他的5歲生日,便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馬嘉祺雖話少,不喜歡與他人溝通,和馬父交流也是惜字如金,“我不善言辭,但愛意不假?!?/p>
馬嘉祺曾在他的日記本里寫到:我不懂怎么表達,但我的認知里,親情,并不需要華麗的詞藻、好聽的話語來堆砌。
在馬嘉祺8歲時,丁程鑫出生了,馬嘉祺自己還是個小孩時,卻也要被迫接受一個小生命的誕生,擔負起哥哥的責任。但自從丁程鑫出生,馬嘉祺就被冷落,所有愛與溫暖都是丁程鑫的,所以他對丁程鑫沒有很細致的了解。
所以,他幻想過很多次兩人分離。
后來離婚,其實不是馬嘉祺的杰作,程薇在家約 炮,被剛出差回來,想給她一個驚喜的馬堅發(fā)現(xiàn),悲痛欲絕之下?lián)沃詈蟮母星椋剔碧岢龊推诫x婚,不追究任何。
馬嘉祺知道時開心得像個孩子,馬堅當時也不由感嘆馬嘉祺很久沒笑過了,但馬嘉祺的笑容就漸漸地僵硬,慶幸中似乎還帶著一絲不舍。他突然想起凌晨三點未掩的門、明亮燈盞下的熱牛奶、盡管被自己嫌棄還強揚起的笑……
他又想起每次充斥哭鬧的半夜動聽的歌聲、睡前哭聲里溫柔的讀故事的聲音、丁程鑫生下后漸深的黑眼圈……
如今,她實在養(yǎng)不起丁程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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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別墅,丁程鑫卻在玄關(guān)處旁愣住,不敢再邁一步,只是怔怔地盯著別墅的布局。而馬嘉祺已換好拖鞋,正準備走向樓上,卻發(fā)現(xiàn)小孩愣在了原地。
馬嘉祺“……喂,過來啊?!?/p>
丁程鑫盯住馬嘉祺的面龐,又看了看腳,無措的目光引領(lǐng)著馬嘉祺的眼神從臉轉(zhuǎn)移到身,馬嘉祺這才注意到丁程鑫的全身都已被雨打濕,腳下踩著一塊地毯,不敢向前邁步。
他轉(zhuǎn)身,碎發(fā)間的目光若火熾熱,似水柔情,輕輕嘆一口氣,在鞋柜里取出一雙沒穿過的拖鞋放在丁程鑫面前:
馬嘉祺“換下來的鞋就放進鞋柜里,不想就放著,我來理?!?/p>
他看著丁程鑫緩緩地點了點頭,蹲下來將鞋子換上才離開,走向客房。丁程鑫將鞋脫下,欲要放進鞋柜里,卻愣住了,又把鞋移到玄關(guān)處的角落,再穿上了馬嘉祺遞來的拖鞋。
丁程鑫快步跟上馬嘉祺的腳步,來到客房門口,就站在馬嘉祺身后,注視著馬嘉祺打開客房的門?!芭尽钡囊宦?,門開了,馬嘉祺緩步進入,丁程鑫四處張望,對一切充滿好奇,眼神卻怯怯的。
馬嘉祺看著漫天風沙里的一堆雜物,又看了看丁程鑫,無奈地扶了扶額
馬嘉祺“你今晚先湊合湊合,我明天收拾出來?!?/p>
丁程鑫不理睬,只是靜靜地在床上坐下,搖著雙腿,不做回答。馬嘉祺舔了舔唇,在丁程鑫身旁坐下,輕輕捏了捏他的指尖,柔聲問道:
馬嘉祺“你,怎么了?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嗎?”
丁程鑫愣了愣,微微搖了搖頭,低下頭去不說話,再抬頭,眸中充斥著淚,模糊了眼。后又揚起嘴角,眉目間的淚變成了笑的陪襯。窗外陽光斜斜地撒進屋子里,照在丁程鑫和馬嘉祺的身上,暖暖的,柔柔的。
丁程鑫“哥哥,你長得很好看,很可信??蓩寢尭艺f”
他眸中的淚光,變成了一顆具象化的星星,明亮卻神秘。
丁程鑫“這世間唯可信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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