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枝的話讓姜老夫人頻頻皺眉,她握著繁枝的手又緊了緊,“宮門并不如面上這般平靜。無鋒逐漸勢大,江湖之中各大家族若不聯(lián)合,只有宮門能與之一戰(zhàn),宮門是不會放任不管的?!?/p>
“如此我更是要去了,大姐姐常年在深閨手無縛雞之力,我自幼習(xí)武,當(dāng)可自保?!?/p>
在姜老夫人又要回絕的時候,繁枝神色平靜,撂下一顆炸彈,“姜大人還活著。”
姜老夫人瞬間失態(tài)。
繁枝從老夫人院中出來以后,快步帶春醒回了自己的院子。
“春醒,我入宮門之后,給師傅傳封信得讓我的好弟弟再廢些才好?!?/p>
繁枝壓住心底的酸意,與春醒接著交代,“任辛那邊務(wù)必加大搜尋力度,切記不可聯(lián)系鷲兒?!?/p>
繁枝能夠活到現(xiàn)在,當(dāng)然不止靠著春醒一人,若非她的師傅姜遠山,自己怕是早已一命歸西。
母親留給她的暗衛(wèi)皆被派出尋找任辛。
如今也不知她身在何處。
太陽漸漸落幕,明月從天的另一邊升起,再有幾日便要去往宮門了,她想,需得好好謀劃才好。
宮門迎娶待選新娘是暗中進行,風(fēng)聲動靜很小,為的便是防范無鋒。
繁枝一身嫁衣,耀眼又奪目。皮膚白皙,身形纖瘦凹凸有致。
眼周掛著一圈小珍珠,她眸色如波,鼻梁高挺,身姿體態(tài),周身氣質(zhì)絕非一朝一夕可養(yǎng)成。
她站在那里,無需多言,大家便自有評判。
這般絕色美人入了宮門便絕無被遣返的道理。
姜離離攙扶著姜老夫人行大禮,與她拜別。
繁枝神情嚴(yán)肅,回以最高的跪禮,“煩請祖母替我好好照顧春醒。”
她與春醒的約定也不知何時會有結(jié)果,她也不知何時能與任辛再相見。
她只知道,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不會放棄尋找。
天色還未大亮,繁枝步伐堅定,走向?qū)m門迎娶的馬車。
侍衛(wèi)持燈趕路,前路云霧彌漫,望不到盡頭。
不過,總有撥開云霧見天光的一天,她想。
汶州到舊塵山谷,距離并不遠,是以繁枝在小舟中修整等候,待眾待選新娘都到齊以后,這才緩緩向岸邊。
傍晚時分,岸上人潮涌動,都在等待宮門這次選親的新娘們。
繁枝被婢女?dāng)v著上了岸,河岸旁有些青苔,她聽到一些幾乎很小的輕呼聲,應(yīng)是不會武的新娘們中了招。
繁枝步伐穩(wěn)健,走的飛快,旁邊的婢女驚訝,連忙跟著她的節(jié)奏,盡量不將裙擺弄臟。
見繁枝還想往前去,婢女無法,用力扯住她,“姜姑娘,別再往前了?!?/p>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約摸至少有十幾人,繁枝攸地剎住腳,端著姿態(tài),悠悠點頭。
滿頭的珠釵步搖小幅度的擺動,小到連半點聲音也未發(fā)出。
比之底下新娘們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懧?,簡直讓人舒心的太多?/p>
婢女默默記下,準(zhǔn)備回去向嬤嬤稟報。
前往宮門的臺階由山下蔓延到正門口,此刻按教程來算,她應(yīng)當(dāng)停在中央。
秋日帶著寒意的東北風(fēng)吹過,逐漸有新娘動作起來,不知是誰先開口,大聲尖叫。
一個又一個的待選新娘掀開蓋頭,泛著瑩瑩綠光的箭頭正對準(zhǔn)她們的心臟。
繁枝屬于最先扔掉蓋頭的那幾個,宮門外部的地形可得記好了。
目光觸及到崖頂戴著彩繪面具的神秘男子,便沒再移開過。
繁枝勾唇,這會是哪位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