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付特完全是相信周粥了。
兩人跟著符紙來到一處墓地。
周粥就是這個。
周粥指著一片鼓鼓的土地。
周粥開始刨吧。
付特打了個冷顫。
付特要刨人墳嗎?
周粥說了句什么付特沒聽見。
付特什么?
周粥我說他都找你借命了,你刨他個墳你還愧疚起來了?
付特不是,就是有點害怕
周粥那你怕不怕死?
付特怕!
周粥那還不快點刨?
付特你怎么不刨?
周粥我不干這缺德事。
付特……
正在刨墳的過程中,身后悄然浮現(xiàn)了阿飄的形影,他那雙猩紅的眼眸猶如深淵般緊緊鎖定在付特的身上。
韓清樾.人都欺負到鬼這個頭上了嗎?有什么事非要刨人墳?
付特鬼??!大師!大師?
他回過頭周粥早跑了。
付特眼睛死死地盯著韓清樾。他安慰自己一點也不可怕,他在心里想自己一個過肩摔把鬼摔下然后就跑。
可腿腳像不聽使喚一樣,定在原地。
周粥再度現(xiàn)身,手中緊握的神秘粉末瞬間揮灑向韓清樾,這一挑釁之舉無疑觸怒了他。他憤怒之中,指尖頃刻間衍生出凌厲的長甲,猶如疾風般朝周粥迅猛襲來。
付特大師??!
周粥你先跑,快跑!我不會有事的
付特我怎么能把你自己一個人丟在這里?
付特邊說邊一步三回首地跑了。
周粥……
待他身影漸行漸遠,周粥也不再佯裝恐慌,徑直一腳踢過去。
周粥嚇死人了
周粥讓你嚇他不是嚇我
韓清樾.抱歉
韓清樾伸出手將周粥扶了起來。
第二天
付特大師,你昨天真的打敗了厲鬼?
周粥沒有,我?guī)煾竵砭鹊奈?/p>
付特喔喔,鬼死了嗎?
周粥鬼怎么會死,不過他現(xiàn)在很虛弱,是破除詛咒救你的好時機
周粥鬼恢復的很快,所以我們要快點了
兩人艱難而決絕地從枯墳中掘出尸體,就地進行了火化。周粥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撮骨灰,她對那微小的存在似乎有著無盡的哀思與敬意,只是那表情一瞬即逝。然后他將其放入一只預先準備好的杯子里,并傾入清冽的泉水。最后,他將這杯子緩緩遞給了付特。
只是付特還沒接住就被人拉走了。
不一會,就回來了。
周粥他說了什么?
付特他說你根本就不是想救我,怎么可能?我們又不認識,你怎么會害我?那對你又有什么好處?
然后拿起杯子,一口干了
周粥在確認付特徐徐咽下之后,才安心地吐出一口長氣,莊重而細致地表述道:
周粥他說的對,我根本就不是救你。借命儀式一旦開始,便只能以’被借命人’被占據(jù)身體為結束。
周粥骨灰水不會救你,它是借命儀式的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付特大師,你開什么玩笑…
付特竭力在她的面容上探尋一絲玩笑的痕跡,然而終究未能如愿。他細致入微地審視著她那深邃的眼眸與微妙的表情線條,卻遺憾地未能捕捉到任何戲謔或調(diào)侃的氣息,這使得他心中的驚恐愈發(fā)濃厚。
周粥活人和活人之間,借的是運。
周粥死人和活人之間,借的是命。
周粥你既因借運害他家破人亡,他為何不能來找你借命?
付特拼命搖頭,臉上的表情異常生動鮮明,蘊含著極度的抗拒與不適。當意識逐漸回歸,他即刻采取了催吐措施,開始猛烈地刺激自己的咽喉。
周粥沒用的,來不及了。
聽到她的話,付特心中的憤慨猶如熾烈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
付特那我死也要帶走你!
周粥緊閉雙眼,捕捉到了付特一聲震耳的咆哮,緊接著便是他跌落于地面的沉重的聲響。當她再度睜開那雙明眸時,付特已陷入了昏迷狀態(tài)。
十分鐘后。
周粥醒醒,該醒了。
韓清樾輕輕撫摩著疲倦的眼眸,沉思自己究竟有多少時日未與明媚的陽光親切邂逅了。他細致地感知陌生的身體,數(shù)度嘗試后才謹慎地開啟干涸的唇齒。
韓清樾謝了
韓清樾別動。
韓清樾專注地凝視著她的眼眸,左顧右盼間,瞳孔中映射出的自我影像也隨之搖曳。他低聲囁嚅著:
韓清樾就是有點丑。
周粥…你眼睛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無從知曉是誰率先抬起手,兩位故友以一種莊重而默契的方式輕輕相擊了彼此的手掌。
只是周粥心頭縈繞著沉重的思緒,她深度思索著一年前的那樁往事是否也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偽裝,由一人和一鬼聯(lián)手演繹的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