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鼓動在心臟中跳動,顧云隔著頭盔看了看自己的手,它有些麻木的在顫抖。
天空黑暗,只留這幾盞燈打在路旁。離繳看了一眼身前那人無意識顫抖的手輕笑一聲,下了車再把他的頭盔摘下來放在車頭鏡子上。
終于緩過神,離繳看著顧云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側(cè)頭盯著他。說是盯,不如更貼切的說在瞪著他。
狹長的狐貍眼因為自己主人的瞪圓顯得憨態(tài)。
又離他遠(yuǎn)了一點(diǎn)坐在了草坪上,盤著腿,離繳笑語晏晏的拍了拍草坪,“不過來看看天空嗎?”
唔,一口氣梗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看著盤坐在草坪上的離繳還一直微笑著看著他。吞噎了一口水,別扭的跨下車身卻坐在了離對方幾個身位的地方。
看著別扭不肯靠近他的顧云目光深處露出探究的神情,但過了一會還是決定放棄。
離繳放松躺平看著濃黑的夜幕與皎潔的月亮。
一旁的顧云本來還一個人別扭的坐在旁邊,感受到了空氣中的寂靜,悄悄側(cè)頭看一眼離繳??匆娝路鹨粡埓箫炓粯訑偲剑闹懈‖F(xiàn)出就這樣也挺安好的感覺也學(xué)著對方的樣子攤平。
嫩綠的青草堅硬的撐住他的腦袋不讓他接觸到地面,完全放松下來,鼻腔里就涌入了青草的味道和泥土的芬芳。
疲憊一掃而空,看著這單調(diào)的月空竟也產(chǎn)生了睡意。
離繳這時候側(cè)頭看向身側(cè),眼瞳里照影著被發(fā)絲遮掩的側(cè)臉。似是被蠱惑般,離繳起身向他走去。
附身向下看,本欲有朦朧睡意的眸子頓時清亮。在對方眼中離繳矮下身子,臉龐在向他靠近。
睡意沒有了,顧云頓時坐直身子,離繳靠近他身側(cè)坐在他旁邊。
“為什么過來?”顧云看著他,臉上是懷疑和不適。
理解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離繳也毫不避諱看著他,“或許你喜歡這場落幕的劇集?!?/p>
他其實能感受到離繳察覺到了什么,但離繳并沒有借此機(jī)會向他探究。而且,這句話。
落幕的劇集啊......
離繳這時候移開視線在自己外套左右翻找?!澳愀墒裁??”
炎熱的手掌強(qiáng)制拉出他的手掌,浮現(xiàn)面上的笑意。
手掌心感受到一個硬物,低頭看去,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等他做出什么動作,整個人被離繳提溜起來?!盎厝チ?,在這里呆久了還是有點(diǎn)冷。”
接收到了顧云無語凝噎的表情,臉上笑意不減。
再次要上車顧云卻露出了有些嫌棄和別扭的神情,“我不做前面。”離繳聞言身子緩緩?fù)盎?,到了前座拍了拍后面剛剛做的地方?/p>
態(tài)度乖順的讓顧云頭上神經(jīng)突突直跳。
“以安,你今天怎么一直看著手機(jī)啊。”刑淮雖然是疑問,但她對著坐在許以安對面看著她的手機(jī)背面卻一臉不悅。會讓以安那么擔(dān)心的只有那個顧云。
許以安嘆了一口氣,面上露著點(diǎn)點(diǎn)憂傷?!笆切≡疲裉焓撬纳?。他今天跟別人去開part也不跟我說?!?/p>
刑淮:“那你......”
許以安:“是離繳發(fā)消息給我說的?!?/p>
腦中警鈴響起,離繳怎么又跟以安聯(lián)系上的?!耙园?,你怎么跟那個離繳認(rèn)識?”我沒看見你跟他接觸過。
許以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似是回想道:“是那時候......”
舞蹈下課,那天的刑淮被自己的指導(dǎo)教練叫走。顧云也說有事又沒時間陪她。
換好衣服,許以安正走向自己的女生寢室。路過一個個人突然被叫住。
“許以安”被點(diǎn)名的許以安疑惑轉(zhuǎn)頭。
“離繳?”他找她什么事?
被叫到路邊許以安肩上還提溜著斜挎包,看對方臉上表情也看不出什么。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說實話許以安對這個人的了解還是基于對方追過顧云的一個變態(tài)。對對方的感官并不是很好。但看了看對方,對方那臉很帥,它的主人沒用它做出邪魅一笑等油膩表情。
真人比他做的事跡更讓人有良好的感官。
是的,以貌取人不是一個好詞,但是真的有用。
這讓許以安放緩了臉色,對對方有了一些耐心。
“嗯,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關(guān)于顧云的。”
腦中問號直冒,已知對方追著自己男友,現(xiàn)在還向自己打聽對方的消息。
說實話,很敗好感。
這是一年前大學(xué)剛開始一個月的時候。
不想搭理對方,許以安轉(zhuǎn)身就走。
“難怪那天以安你心情不怎么好。那他怎么加你的???”刑淮問道。
“那天之后,一天被他知道了我的微信?!痹S以安回憶。
某一天許以安拿著手機(jī)正在看小說,突然手機(jī)上就彈出一條好友申請。
點(diǎn)開一看,對方名字明晃晃的竄入眼簾。離繳。
本欲不理踩,對方此時又發(fā)來一條好友申請。
好友申請:抱歉啊,之前并不知情。可以同意一下嗎?
態(tài)度很好,思索片刻。同意了。
離繳:對不起,之前并不知道顧云有對象。上次無意冒犯過你,真的很抱歉。
許以安: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過了一會對方又發(fā)來一條消息。
離繳:如果可以,請不要拉黑我。
哦?本想拉黑刪除一套結(jié)果被對方看出來了?想了想回了個好就沒再管他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他怎么聯(lián)系你告訴顧云的事?他在想什么?”
“不知道,不過他問我要不要讓他帶我去。”許以安并不喜歡昏暗的ktv所以沒有答應(yīng)。不過令她難受的點(diǎn)是,顧云,她的男朋友,對于派對這些事一點(diǎn)沒有給她說。
難過彌漫臉上,刑淮沒再開腔。她用視線細(xì)細(xì)描繪對方的臉龐,喜愛悄悄的公布于眾。
再次回到場所,里面的人已經(jīng)玩嗨了。沒幾個人注意壽星的不在場,悄悄站在后方看著他們。
正在玩國王游戲啊。
離繳饒有興致的看著。正好被點(diǎn)名的兩位站出來,結(jié)果抬眼就看見離繳兩人事不關(guān)己的看好戲表情。
腦筋一轉(zhuǎn),對他們喊:“云哥,你們也一起來啊。”
這里面有些人只是知道有一個男的在追求顧云,但他們并不知道那個人長什么樣。對于體育這種跟他們沒有一點(diǎn)接觸的人來說也沒什么好值得關(guān)注的。
所以看到出現(xiàn)的一個高大俊美的人時也不會把對方聯(lián)想到那個變態(tài)。
顯然是之前兜風(fēng)的結(jié)果,現(xiàn)在顧云心情只能說不錯,他樂意陪這些人鬧鬧。
笑著點(diǎn)頭,拉著離繳就坐了進(jìn)去。
那兩個人也隨著坐下,笑容滿面,“既然來其他人了,剛剛就不算了哈?!睙o恥逃避行為,簡直讓人心情都變壞了。
但其他人都多多少少都喝了點(diǎn)酒,對這些就沒什么感覺。一個打著酒膈的收回紙牌。
洗牌分發(fā)。
低頭一看,黑桃8。
“咳咳,國王牌在我這?!蹦侨耸掷锬弥鴩跖屏脸鰜?,眼神掃視全場。
“這兩個牌就是--黑桃8、紅桃k!”掃視一圈?!斑@兩個人站出來讓我看看!”
把玩著手中的卡牌離繳心中感嘆自己的運(yùn)氣不佳,站了起來。
一起站起來的就是身側(cè)的顧云。有些人安靜如雞,跟顧云熟的都知道跟他一起站起來的是離繳。
靜悄悄的偷瞄他們,看好戲。
“國王”并不認(rèn)識離繳,此時他也喝大了。看見他們兩個笑著說:“我想想啊,那就讓你們跟對方互說三句情話?!彪m然不認(rèn)識那人,但是顧云不能得罪啊。
“好好,快說快說,不說就喝酒!”醉轟轟的酒鬼活躍氣氛。
離繳側(cè)頭看他,笑著輕聲。嘴唇張合。然后一手抄過懲罰的酒杯一飲而盡。
再拿一瓶,“因為我的原因,顧云的這杯我也喝了?!逼鸷骞恼?。
離繳再次看了一眼顧云,眉眼彎彎。
游戲繼續(xù)。
前前后后,很多人都喝大了。
離繳雖然只喝了兩杯,但他現(xiàn)在臉色紅暈,眼神迷離。
顧云不由得好笑,輕嗤??此@么高大,一臉一種千杯不醉的樣子,真實卻是一杯倒。
想著今天對方做出的行動。雖然不確定他究竟為什么這么做,但他承認(rèn),離繳的所作所為他不反感。
看著醉倒癱倒睡去的眾人,顧云不耐煩輕嘖。這群人就是麻煩,一堆爛攤子。
架起離繳走到前臺那去,交了包廂包宿費(fèi)用,帶著離繳離開了這里。
出來瞟了一眼那摩托車,若無其事的叫了輛車。
出租車??浚瑢煸谒砩系碾x繳甩進(jìn)后座,也跟著坐了進(jìn)來。
“師傅,去景春酒店?!笔謾C(jī)上還停留在百度地圖的搜索上。
“好叻。馬上就到。”司機(jī)答道。
酒店不算遠(yuǎn),到達(dá)地方顧云掃碼道謝下車。
司機(jī)探出頭笑容滿面,“顧客記得五星好評哦?!?/p>
酒店內(nèi)部,富麗堂皇的內(nèi)部,顧云看了一眼習(xí)以為常的架著離繳向前臺訂了一間房。
“抱歉啊客人,雙人床的客房這幾天都被訂滿了?,F(xiàn)在還有幾間大床房,您看需要嗎?”前臺小姐姐有些抱歉。
顧云也沒有為難的意思,反正就只是睡一覺,大床房就大床房吧。
前臺小姐姐看對方架著比他高的男子,想著幫忙一起抬。
顧云客氣搖搖頭,架著他并不很難。
滴。
房卡刷開房門,顧云架著離繳走向那可以容納四五個人的大床旁。
把他甩到床上顧云也松了口氣,甩了甩肩膀走到洗浴間。
呼,熱水淅淅瀝瀝,顧云舒服的吐氣。人在安靜的地方就會想些什么。
他突然想到了今天離繳在外面塞進(jìn)他手里的盒子。會是什么呢?盒子放在衣服口袋里,洗完就去看看吧。
期待的情緒。
只對一人......
身上就只圍著一張浴巾,顧云濕著頭發(fā)走出洗浴間。
手臂上放著衣物,一只手拿著那個盒子正看著,走向床邊。眼角卻瞟見了坐直的人影。
心跳瞬間加速,猛的睜大眼睛看著對方。
離繳還是紅暈的臉頰,眼神還混沌著。離繳一直望著他手中的那個盒子。
“不看看嘛?”低沉嘶啞的聲音透露著不解。
戲謔的看了看懵懵懂懂的對方樣子,顧云將自己也甩坐到床邊。捏著盒子底部,挑開頂蓋。
手表。
銀白色的圓盤中心指標(biāo)還在咔噠咔噠的轉(zhuǎn)動。細(xì)看進(jìn)去,里面還有些閃亮的亮片。
這個手表并不是什么大牌子,但也不是很便宜。
顧云收回目光看向離繳,“為什么對我這么好?”顧云是真的不太明白,之前他可以說是侮辱對方。那時候他對離繳的感覺只是一個好用的工具人。
直到對方跟許建在一起后他對離繳產(chǎn)生了不一般的占有欲。但他并不覺得這是因為什么,他只是覺得......
離繳喝醉后腦子混沌一團(tuán),有些聽不懂顧云這句話的深意。
只是因為酒意,離繳脫口而出:
“我要你,成為無可替代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