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年學(xué)長,其實我一直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沈舒年
沈舒年當(dāng)年歌唱比賽彩排那天,你約我去天臺,是想說什么嗎?
程一銘聽到沈舒年的問題,想起冰島那次和許佑寧的對話,又想起社團聚餐那次秦明遠(yuǎn)的話。
他記得許佑寧的“警告”,也記得自己的承諾。
他明白,這恐怕是沈舒年一直困擾的問題。
可是,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孩,真的要告訴她真相嗎?
程一銘舒年……其實,關(guān)于這件事
程一銘我要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程一銘當(dāng)年那張紙條其實是別人亂寫的
是的,他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他沒有說出完完全全的真相。
他希望可以將傷害降到最小,可惜他低估了沈舒年,也低估了愛慕之情的力量。
沈舒年亂寫的?!
沈舒年所以,其實學(xué)長你……
沈舒年或者,學(xué)長你,有喜歡過我嗎?
女孩眼中的眸色不再如剛開始般明亮,暗含著失落,但眼底卻依然有隱隱的期待之色,眼眶微微發(fā)紅,雙眼依然緊盯著面前的男子,生怕錯過對面男人臉上的一絲神情。
程一銘舒年……
程一銘第一次在沈舒年的臉上看到這樣失落的神情,他有些惻隱,有些不忍,堪堪抬起的手因不合時宜的身份又重新放了下去。
他不知該說些什么彌補,卻又知道自己不該去給她無妄的希望。
程一銘對不起
聽到程一銘的道歉,原本最后一絲的期待也終于轟然塌陷,心臟涌起一股濃濃的酸脹感,這種酸脹感一直上升,沿著血管直達喉嚨,竟讓我連一句“沒事”都哽在喉頭,無法說出。
另一股酸意又向鼻尖侵襲,一直延續(xù)到眼眶,我慌忙垂下眼眸,死死憋住氣,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潰不成軍。
謝冉一銘!
一聲陌生卻又滿含甜美笑意的嗓音從稍遠(yuǎn)處傳來。
趁程一銘轉(zhuǎn)頭的剎那,我慌忙將眼中姑涌的淚水迅速擦干,逼著自己調(diào)整好狀態(tài),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沈舒年
遠(yuǎn)處的女人注意到座位上的沈舒年,并不詫異,仿佛早有預(yù)料??粗艁y拂袖的模樣,眼底的譏嘲之色一閃而過。
程一銘阿冉?你怎么在這?
程一銘頗有些意外,心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他也不知這慌亂從何而來。
謝冉正好剛和朋友逛街路過這
謝冉上前親密地挽起程一銘的胳膊,程一銘微不可查地借勢抽出手來。
謝冉倒也不惱,只是暗戳戳地死死掐住手中的提包袋。
謝冉這位就是你說今晚要見的學(xué)妹?
程一銘被突然到來的謝冉整得有些措手不及,這才意識到沈舒年還在旁邊,可是剛剛……
他顯得有些尷尬,但也只好硬著頭皮保持禮節(jié)性地介紹道,
程一銘啊,對
程一銘舒年,這位……是我的女朋友,謝冉
說完這句話,他有些不敢直視沈舒年的眼睛。
他擔(dān)心沈舒年誤會自己,今晚的飯局是有意讓她出丑……
女朋友?!剎那間,我覺得自己宛如一個巨大的笑話。
我不知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只是怔怔的杵在那里,卻又機械似的伸出手,扯了扯僵硬下垂的嘴角。
沈舒年你好,沈舒年
謝冉你好,謝冉
眼前的女人,一對煙霧般的彎眉,一雙含水的小鹿眼,長而直的鼻梁下是一張粉嘟嘟的嘴唇,白而通透的皮膚配上微微卷起的長發(fā),自帶了一種憂郁卻又惹人愛憐的氣質(zhì)。真是一個標(biāo)致的美人!
但我又覺得她有絲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她。
謝冉不介意我坐這兒吧?
沈舒年哦,我想起還有點事
沈舒年就先走了
沈舒年再見
程一銘啊…再見
謝冉好,下次見
我記不清自己是怎樣狼狽不堪地倉皇逃出Bōm餐廳的,眼里的淚水終于在那一刻宣泄而出。
我只得逼迫著自己快步向前走,再多走些,好將剛才的一切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好讓自己可以不那么心痛。
眼前模糊一片,等清醒過來,竟發(fā)覺自己不知何時走上了人行天橋,四周的景色卻是我從未見過的樣子。
沈舒年這是哪里?
沈舒年我怎么會在這?
沈舒年
正當(dāng)我茫然無措,分不清下一步該往哪個方向走時,我又一次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
許佑寧念念!
一道熟悉的聲音,我抬眼望去,是許佑寧!
此時的他正一臉焦急地站在天橋的彼端,胸口還在劇烈地上下起伏。
看到他的那一刻,原本止住的淚水又再一次奪眶而出,心里是從所未有的委屈,只能呢喃著,
沈舒年奶包…
沈舒年
許佑寧見到離自己幾步遠(yuǎn)的女孩,內(nèi)心的恐慌與焦灼在一瞬間平息了下來。
還好,他趕上了。
卻又在看到女孩掉下如斷了線的珍珠般的眼淚時,再一次的心亂如麻。
他大踏步地走向她,一把將其抱到懷里,他什么都明白了,他明白她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
沈舒年奶包,哇—(大哭)
女孩單薄的肩膀不停地顫抖著,原本克制的啜泣聲漸漸地成了嚎啕大哭,淚水將他的頸肩暈染得濕潤,卻一下下地燙進了他的心里,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只有一遍又一遍地,不厭其煩地輕撫著她的后背,輕聲安慰著。
許佑寧沒事,我在…
許佑寧念念,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