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河繞行,漸有城鎮(zhèn)、農(nóng)田乃至森林、青山,在這黃沙遍地處竟有如此天地,馬嘉祺已不必隱瞞身份,此時終于耐不住少年天性,跳下駱駝就奔向一處湖泊,對著湖面就是一頓長嘯發(fā)泄旅途勞頓。
一陣呼嘯胸中大暢后才取水洗臉,那水已被太陽曬得溫?zé)?,被風(fēng)一吹卻又有絲絲涼意,索性又往胸口手臂澆上一些,頓時遍體舒爽。
湖邊幾叢粉紅小花嬌艷可愛,他拈一朵在手中細(xì)看形態(tài):
馬嘉祺江南秀美,塞北雄奇,此處兼得,
馬嘉祺這就是書上說的塞上江南嗎?
這后一句向著丁程鑫問詢,語聲激動,一派少年模樣。
丁程鑫這里就是我炎部落的都城——鳳凰。是不是很漂亮?
丁程鑫說到“鳳凰”二字語氣加重,神采飛揚(yáng),顯是極為自豪。
敖子逸名副其實(shí),真似一只五彩鳳凰。
敖子逸贊道。
又行大概二十余里,通過一座雄偉城門,眼前突現(xiàn)巍峨宮殿,無論是城樓還是宮室間,都遍布高大的巨石地基,廊柱粗壯堅固,雕刻栩栩如生,幾乎每座城樓宮殿的樓頂?shù)铐敹加幸蛔⌒“姿c天接壤,為此處平添一絲神圣氣息,惹得敖子逸馬嘉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放慢速度,緩緩靠近。
連綿的土丘上搭建出如此廣闊的宮城,卻沒有人前來牽馬或者迎接,偌大王宮安靜得如同廟宇,臨近殿外時卻忽從里面?zhèn)鱽砣綦[若現(xiàn)的朗朗書聲,馬嘉祺與敖子逸不由得面面相覷。
角樓有鐘聲響起,透過宮門半墻上的花窗能看見一群孩子從宮殿的隔間里應(yīng)聲奔出,高塔上傳來一個聲音:
小男孩少主回來啦!
隨即一大群孩子蜂擁而出,圍住了丁程鑫的駱駝。
丁程鑫抱起那個從高塔上奔下的男孩,指著高塔似在斥責(zé),神情卻甚是親昵。
馬嘉祺和敖子逸是第一次聽見炎部落的本土話,一路沿黃河北上時,很多土話便已不懂,溝通買賣全靠丁程鑫,現(xiàn)在更是完全不懂了。
丁程鑫與孩子們一個個貼臉擁抱,待他們都跑回王宮后才對馬敖二人道:
丁程鑫走吧。去我的住處喝茶。
馬嘉祺怎么,你不住在這里?這不是你的王宮嗎?
馬嘉祺指著孩子們剛剛進(jìn)入的宮殿。
丁程鑫這里做了書院和太學(xué)了,孩子們平日在這里上課考試,很是吵鬧。我住在那邊的山上,彼此互不影響。
丁程鑫伸手指向?qū)m殿盡頭的一座山峰,牽起駱駝繼續(xù)前行,身影顯出幾分一路不曾見過的懶散。
突然又聽到他熟悉的櫻花官話,馬嘉祺才意識到,不是他天生會,是他學(xué)了我國語言,他會雙語我們才能對話。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馬敖二人見到一座草廬的圓頂露出,孤零零趴在懸崖之巔,隱約是兩三間屋子,草頂紙窗,令人難以置信的簡陋。
將駱駝拴在山腳的樹旁,三人爬了小半日才到峰頂?shù)牟輳]。到了跟前,卻覺比山下看來好了許多。
雖是草廬,四面也有泥墻木柱支撐,開間看起來也寬敞,門窗與此處其他的土窯民房如出一轍,都是拱門設(shè)計,窗上還貼著動物剪紙,屋前用籬笆圍了一圈,里面竟還種了些花與菜,儼然一座農(nóng)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