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的月見草傍晚也就開了,這里的到底有甚出奇,都入夜了還不開?等得有些睡意朦朧,好似半睡半醒間,曾經(jīng)在外征戰(zhàn)的畫面也在腦中翻動起來。
恍惚廝殺間,丁程鑫只覺腳下踩了一空,右手短刀隨即揮出,才驚覺自己打了瞌睡。定睛一看那些草莖并無變化,仔細(xì)看看上面似乎連花苞也無,心里打鼓,對喇嘛的話又懷疑起來,不顧危險(xiǎn)又將身子往前挪了七八寸,直到將棺底邊緣都映入眼簾。
此處的月光正照在棺底一角,角上有個(gè)破洞,里面雜草叢生,探出棺外后竟長到與山壁勾連,攀爬而上。雜草叢中隱約有十?dāng)?shù)個(gè)花苞,比普通花骨朵大了不少,在月光下將綻未綻。
怪不得又叫“晚櫻”又叫“月見”!“月見”,“月見”,月出才得見嘛,更何況是“鬼月見”!丁程鑫福至心靈,渾身一震,立時(shí)打起十二分精神守著,心想幸虧自己往前挪了這么幾寸,不然豈非在眼皮子底下白白錯(cuò)過了。
過了一炷香功夫,花苞逐漸膨脹,有幾朵便一瓣瓣掰手指似的開始伸展,又過了一盞茶功夫,外側(cè)的花瓣已打開了大半,都朝著月亮,只石棺破洞口的幾朵還含羞帶怯半開不開。
丁程鑫見那花朵黃紅兩色,黃的金黃,紅的白底粉邊,都是四瓣寬厚花瓣籠著金色的花蕊,形態(tài)跟平日所見的晚櫻并無二致,就知道沒有找錯(cuò),心中驚喜不已。但那花盤比普通尺寸大了許多,一朵接近成年男子手掌大小,花蕊從中長出,簡直好似蛇吐金信,有這樣的尺寸,怪不得喇嘛說哪怕只摘得幾朵也湊合夠用。
丁程鑫有意想等這十幾朵花都完全盛開了,再一并摘取,心下不禁懊惱,若是早知此花位置,帶把大剪刀來豈不容易許多?在棺蓋上又趴了小半個(gè)時(shí)辰,見那花葉上露珠滾落花心,花朵愈發(fā)嬌艷欲滴,這才使一個(gè)金鉤倒掛,輕捷地?fù)湎蚬妆?,快靠近時(shí)一手撐住棺壁,一手長出去攬那幾朵開得最盛的。
摘得兩朵在手,正要碰到那朵最大的,忽有一條碧眼小蛇從棺底破洞處竄出。丁程鑫身子倒掛,無處閃躲,本可持花做兵刃擊蛇,但他怕?lián)p傷花朵影響藥力,反冒險(xiǎn)松開另一只手,側(cè)頭避過。只松得一秒,又再撲上,一個(gè)鷂子翻身,竟倒轉(zhuǎn)過身子,同樣的動作翻了個(gè)360度,雖已手心汗?jié)?,百忙中還不忘拋出鎖子小劍,將余花由莖割下,大袖一攬塞入懷中。
馬嘉祺小心!——
崖上忽然傳來驚呼。定睛一看,有個(gè)人影站在豁口處,聽聲音十有八九是馬嘉祺。
他隱約能見到丁程鑫位置極險(xiǎn),本不敢吭聲,只默默看著,剛才那一下以為他失足落崖,才忍不住驚呼出來。
丁程鑫你怎么在這里?!
丁程鑫突遇毒蛇受驚,但畢竟武功不弱動作敏捷,輕功更是卓絕,雖然猝不及防,卻還不難死里逃生。被馬嘉祺這一喊,倒險(xiǎn)些岔了氣息,差點(diǎn)當(dāng)真摔落下去,語氣中不由帶上了幾分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