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口安吾唔!
一種未知的絕對恐懼讓坂口安吾的后背變得僵直。
清秀的臉龐散發(fā)出的惡意,那宛如怪物的氣息。
還有溢流而出的壓迫感和深淵般的黑暗。
他覺得自己好像窺視了某種“不該存在于世的東西 ”的冰山一角。
那殘忍的笑容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
坂口安吾“我不認(rèn)識這樣的太宰?!?/p>
這樣散發(fā)著殘酷氣息的太宰——當(dāng)他想到這里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
一團不詳?shù)陌嘴F從坂口安吾的身后一點一點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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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出去好吃懶做的廢物!”
精細(xì)入微的雕刻和鮮艷的彩繪玻璃將潔白的教堂裝點的分外美麗,在這棟高聳入云的建筑中,中島敦正止不住的顫抖。
因恐懼而縮成一團的身體動彈不得,光是趴在冰冷的石地上就已經(jīng)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為什么?怎么回事?他的大腦充滿了疑問,卻轉(zhuǎn)動不起來,毫無血色的臉漸漸滲出冷汗。
中島敦很清楚這是哪里,這是他長大的孤兒院,也是他早就離開了的地方。
可是它為什么又出現(xiàn)在了這里?
烙印在靈魂上的心靈創(chuàng)傷讓他的呼吸變得短促,察覺到附近有人的氣息,中島敦猛的抬起頭來。
一群熟悉的人正俯視著自己——是孤兒院的職員們。
“這所孤兒院不需要你這種垃圾!”
聽到了撲面而來的罵聲,中島敦明白了。
中島敦啊,這是我的記憶。
這是早已過去的曾經(jīng),是他想都不愿意想的,充滿了孤獨、屈辱與恐懼的日子,但是——
——想都不愿意想,真的不是“想不起來”嗎?
這時,眼前的景色變得扭曲。
職員們的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扇門:既莊嚴(yán)又厚重,充滿了神圣感。
中島敦的目光被那扇門吸引了,可他又覺得不能將其打開。
那是絕對不可以打開的禁忌之門。
他只能聽到自己囑咐自己的話。
恐懼讓他的身體縮成一團,抖若篩糠,就連中島敦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就像本能似的恐懼感在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給他套上枷鎖。
不能打開,不能打開,不能打開。
那扇門,絕對不能打開——
“你隨便死在哪個荒郊野嶺才是給這個世界做貢獻!”
“全天下都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這些話仿佛束縛人心的咒語,在圣堂中不斷回響。
院長的聲音就像一個信號,話音剛落,那扇門中慢慢飄出了霧。
中島敦【怎么回事?】
中島敦的腦中剛冒出這四個字,他就發(fā)現(xiàn)面前的職員們已不見蹤影,只有一片白霧向他襲來。
濃霧騰騰。
白茫茫的霧覆蓋了他整個視野,將他的身體吞入其中。
即便他想呼喊也叫不出來,白霧侵入他的口腔,仿佛將他整個人都掌控了,他感到呼吸困難,喘不上氣。要被霧吃掉了,要被吃掉,死在霧中了——
中島敦就在這時醒了過來。
他睜圓了雙眼,猛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周圍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中島敦呼吸粗重,肩膀劇烈起伏,這一剎那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腦中一片空白。他全身都被汗水打濕,薄薄的被子還覆在他的身上。
逐漸習(xí)慣眼前的黑暗后他才看出這是什么地方——
是職員宿舍,他自己房間的壁櫥里。
中島敦是夢啊……
雖然呼吸還很凌亂但知道是做夢之后他覺得自己稍稍平靜下來了。
中島敦【沒事的,我已經(jīng)不是孤兒院時的我了,現(xiàn)在的我在武裝偵探社這個“容身之處”,和伙伴一起生活著——我和過去不一樣了。】
他呼出長長的一口氣,聽到拉門外響起一個拘謹(jǐn)?shù)穆曇簟?/p>
“可以把門打開嗎?”是泉鏡花的聲音。
中島敦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