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地面掀起一片氣浪,砍倒了周圍的建筑物。

過了一會兒,聲音化作空氣墻,震得周圍的樹木沙沙作響。

這已經不是肉搏戰(zhàn)的破壞規(guī)模了,堪比隕石碰撞的沖擊力在地表印下了蛛網狀的龜裂。

待滾滾塵煙散去之后——出現在龜裂中心的,只有躺在地上的加布一人。

被白虎前肢擊中的腹部已經被掏空了,他全身的肉零零碎碎，只能用掛在身上來形容,整個人都在出血。如果是普通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白虎片刻后才落地。老虎的模樣隨著煙塵一同消失,恢復成了中島敦的原貌。

變成人類的中島敦也無力地倒在了地上。他的精神力已經用得一點兒都不剩了 。

他看了加布一眼。加布幾乎完全被他自己的血淹沒,只能看到淺淺的呼吸幅度。

中島敦有……兩下子啊……結束了，你已經重復了幾十萬次的“現 在”，活得足夠久了。應該滿意了吧?停止你的能力,讓我去救太宰先生。

“呵,呵呵…足夠久了?什么叫足夠?”

加布跪在地上,還想站起來。大量的血從他的胸前和口中冒出,將地面一點點染紅。

“對生命來說，對我現在能存在于這里來說……永遠都沒有“足 夠’!呼吸也好,思考也好,聲音也好語言也好光也好!所謂的同 伴也好!絕對不會有讓我覺得足夠的一天!你明明也跟我一樣!”

加布的腳下開始震動,一個個機器從地底冒出。那些沾著塵土的機器,都是埋在島下的實驗發(fā)電器材。冷卻管,導電布線,超電 導磁鐵……由于這些設備都在島的所屬范圍內,所以即使埋在地下也處于加布的支配之下 。 “伙伴也是一樣……我的主人凡爾納曾經有“七名叛徒’當他 的伙伴!他們以同樣的方向為目標,共同分享同樣的時間!我也渴望得到伙伴……所以我才加入盜賊團,當了老大的徒弟!”

管子和電線纏上加布千瘡百孔的肉體。它們像蛇一樣糾纏在 一起，開始撕咬加布的身體。

中島敦“什么？”

加布的手臂被扯斷,裸露出來的動脈與絕緣線系在一起 ，他的肺與空氣循環(huán)機的管線接在一起 。

“這個破破爛爛的肉體我不要了,只要大腦還能動,我就可以 繼續(xù)發(fā)動異能?！奔硬夹χf,“我就是我!我的心絕不動搖!”

骨頭、內臟……一個接一個地被丟下來,在地上砸出異樣的聲 音。加布整個人除了頭部之外,慢慢地被替換成機械 。

文初初加布,你的確就是你,誰都不能阻止你想要活下去的心情。

加布的肉體已經稱不上是人類了。他的骨頭是鐵柱,肌肉是擰 在一起的導水管,血管是紅與藍的絕緣線。他的身高比原本的他高 了好幾倍。這個既不是人類又不是機器的生命體站在中島敦面前,半個身子都埋在地里。

機械臂帶著風聲劈下。

幾乎有中島敦身體那么粗的鐵臂轟隆隆地砸向他。

中島敦跳向一旁躲了過去,然后繼續(xù)跳躍,繞到加布視線的死角位。

虎拳砸向那由機械構成的身體,導水管和電線被擊斷,彈到了后方。

“嗚……”

由于全身都被替換成鐵了,加布的動作很慢。他的異能也因此變弱了 。

文初初可是,人類與異能是不能分開談的,你渴望伙伴的心情也是 出于還是人類時的遺憾。才能是深深地扎根在人類的靈魂中的,不 應該把它抽出來。

才能與靈魂。

就像太宰治,他擁有超越人類的頭腦,可他的靈魂總在尋求死亡。

就像國木田獨步和社長,他們的靈魂追求正義,但他們也時常 磨煉自己武術的才能。

就像中島敦,他擁有老虎這個不祥的才能,他的靈魂也因此而不斷 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