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似乎鐵了心和敖光作對,而她嘴又巧,每次都把人懟的猝不及防。
哪吒倒無所謂,反正被懟的不是他,而他在旁邊護著白念就行。
敖光漸漸覺得不對,他旁敲側(cè)擊的問起緣由。
這次白念終于認認真真回答問題:“我拉著他來下界游玩,不認識路,飛到東海了,原本打算離開,誰知道您來拜見,我們就過來轉(zhuǎn)轉(zhuǎn)?!?/p>
敖光很無奈,但他只能認栽。
白念不打算繼續(xù)為難,和哪吒對視一眼,敖光再說什么他們也不回應,就淡淡笑著看著敖光,他們極有默契,連唇角的弧度都一樣,反而更加滲人。
不過沒笑多久,天就黑了,敖光好不容易將二尊大佛送走,靠在龍宮的水晶柱子上喘氣:“哪吒身邊的女子到底是誰?如果有他成親的消息,我不會不知道啊?!?/p>
“回大王,好像是…兜率宮的人,臣去打聽了,是老君養(yǎng)大的鳳族遺孤?!?/p>
“一個遺孤,哪有這么大的膽子為難本王?”敖光挑眉問。
“臣不知…”
“滾,再去打聽打聽?!?/p>
他們一同去逛了人間的集市,不知現(xiàn)在凡間是什么時候,竟有廟會,白念沒來過,她看著人來人往,空中煙花綻放,稀奇極了。
廟會熱鬧,街上行人眾多,也有許多小攤販吆喝招呼,已經(jīng)是晚上,可這里卻亮堂堂的,燈籠做成了各種花型,被掛在高處,紅色的紙殼中包著暖黃的光。
她左看看右看看,哪吒看著人滿心撲在周圍的小攤販身上,連忙拽著白念的手,生怕人走丟。
白念回頭一笑,回握住哪吒的手,她的手一直是冰涼的,可此刻卻有些暖和,她拉著哪吒在路邊慢悠悠的逛,不時回頭看一眼哪吒。
他們兩個都是自小見慣了奇珍異寶的,凡間的東西大多入不了眼,就這么挑挑揀揀,一條街快逛完了,二人手中竟然還是沒拿東西。
“哪吒?!卑啄钔T诹艘惶庂u燈籠的小攤前,她將手伸進袖子里,借著廣袖的遮擋變出銀兩。
“要什么我給你買便是了?!蹦倪刚f著從豹皮囊內(nèi)掏出銀兩,卻被白念攔下。
“不行哦?!?/p>
隨后白念回頭,將上方掛的蓮花樣的小燈籠拿下:“這個多少錢?”
“二兩銀子。”小販滿臉堆笑,可目光卻帶了些驚疑不定的掃視著白念。
他剛才好像聽見,這個女子喊,哪吒。
哪吒是他們世代供奉的鎮(zhèn)水之神,而他身后的少年容貌姣好,雌雄莫辨,也是扎著丸子頭的造型,服裝顏色倒是很像荷花。
白念將銀子遞過去,又接過了燈籠,她笑著在哪吒面前晃了晃,說:“好看嗎?”
“好看?!蹦倪富貞啄詈馨?,但卻是不健康的蒼白,她魂魄不全臉色自然不會好到哪去,可此刻臉頰映著暖紅的燈光,因為快樂她的臉也微微帶著紅,倒是格外好看。
她笑了起來,將燈籠遞給哪吒,說:“給你了,你往燈上注入一些靈氣,此燈便可萬古長明?!?/p>
他們又一同向前走了幾步,旁邊的小販卻喊著白念:“夫人買個糖人吧?!?/p>
白念回頭見糖人做的精美,她便點了頭,問:“能定制嗎?”
“當然?!?/p>
“就寫兩個字,哪吒?!彼χf。
“這。”小販苦了臉:“姑娘是外地人嗎?哪吒三太子是我們所供的鎮(zhèn)水之神,神仙的名字哪敢輕易寫呀!會折壽的!我看夫人與丈夫恩愛,不如夫人寫丈夫的名字如何?”
那小販說著抬頭望向白念身后,正是一個扎著雙丸子頭的少年,和他們供奉的哪吒很是相似。
小販手一抖,融化的糖差點灑落,然后聽見女子身后的少年將錢遞過來:“就寫哪吒,不會折壽?!?/p>
小販再仔細一看,二人皆身著錦緞,身上異香撲鼻,略一思考便明白,恐怕是三太子帶著太子妃下凡,這是遇見真神了,于是就開開心心的照做,哪吒兩個字寫得磅礴大氣,讓白念看著都舍不得吃。
“好了,祝夫人和您夫君白頭偕老,早生貴子?!?/p>
白念心想在人家生日當天冒充人家夫人到底不妥,便打算解釋清楚,誰想到哪吒接過“糖哪吒”:“多謝,我們會的?!?/p>
哪吒說著將手中的東西遞給白念,白念卻沒有接,愣愣的看著他。
“怎么不接?”
“哪…哪吒,我…”白念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
“乖,先吃糖人?!蹦倪笇⑻侨巳桨啄钭炖?,帶著白念走到了偏僻點的地方。
“三太子…”
“小白…”
他們同時開口,卻又同時止住話頭。
他們看著對方,猶豫了片刻。
“我喜歡你?!?/p>
“我喜歡你?!?/p>
又是同步,白念又想笑又想哭,終究還是笑了。
“傻瓜。”哪吒低頭從白念手上的糖人咬下一塊:“好吃嗎?”
白念紅臉點頭,又順著哪吒咬的咬下一口,還不等全部咽下,哪吒的吻便襲來。
青澀而甜蜜,帶著蓮花的清香進入白念的口中,哪吒是第一次,笨拙而小心地含著白念的唇。
白念閉上了眼,手中糖人掉到地上摔碎,濺起細細密密的灰塵,只剩下嘴里含的那塊,被哪吒撬開牙關,一同品嘗。
蓮花的清香混著糖的甜蜜,她伸出手攬著哪吒,哪吒早就將蓮花燈放入豹皮囊中,此刻雙手無負擔,攬著白念的腰身往自己懷里按,似乎要與他融為一體。
燈火明亮,人聲喧囂,可他們眼中只有彼此。
一吻結(jié)束,白念喘著氣,惋惜地看著地上的糖人。
“我都給你吃了,你還要糖人干嘛?”哪吒不滿的問。
白念抬頭,她還在大口呼吸,可眼睛卻亮晶晶的:“是啊,我不要糖人了,我只要你?!?/p>
又是纏綿的一吻,哪吒發(fā)了瘋般在白念嘴里索取,直到白念伸手推人,他才放開白念,白念透過明亮的燈火看見,哪吒的眼尾紅了。
她腦子一熱,拉著哪吒徑直走向旁邊旅店,只要了一間房,往柜臺上扔了銀子就被小二領去了二樓房間。
床榻上,二人吻的難舍難分,白念的一只手拽著哪吒的領子,另一只手在解哪吒的腰帶。
“三郎…唔…”
腰帶被白念扯開之際,哪吒卻突然松開白念,白念愣住,撐著自己從床上起來看著哪吒離開。
她大腿上還搭著哪吒的腰帶,自己的衣服也被哪吒弄得凌亂,她從腿上拿起腰帶凝視了半晌,將腰帶狠狠的扔到床上。
她眼睛漸漸紅了,一低頭,淚水便落到衣衫上,濕了一片。
白念吸吸鼻子打算離開這里,可在門口卻正和哪吒遇見。
“小白,你去哪?”哪吒頭發(fā)散了下來,緊緊貼著身子,勾勒出優(yōu)越的曲線,衣服也緊緊貼著身體,應當是都濕了的。
白念沒理,抬頭用通紅的眼睛看著哪吒。
“誒你哭了?怎么了嘛?”
“你又不喜歡我,干嘛要哄騙我!”
聽見白念這么說,哪吒反而放松起來,拽著白念回到屋里關上門,溫溫柔柔的勸她。
“我是士兵,在刀劍下討生命,如今妖界虎視眈眈,我不知道什么時候便會一去不復返,我只能保護好你,如今我們未婚,我若是要了你,又死在戰(zhàn)場上,你怎么辦?”
白念垂頭,哪吒說的在理,是她想的太少了。
“你也要為自己想想啊,小白?!蹦倪副ё∷啄罹蛯⒛樎裨谀倪笐牙镄嶂徎ǖ那逑銤u漸平靜下來。
白念的眼睛本身就好看,浸了幾份溫柔,映著清亮的月光好看極了,如今那眸子紅著,還蒙了層水,迷離間帶了幾分獨屬于鳳族的妖媚風情,哪吒低頭,有些無奈的說:“不哭了,你是鳳族還是兔族啊?怎么像一只小白兔似的天天紅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