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那一腳照著胸口來,頭上挨了一拳,勁不小,胸口悶痛,有那么一瞬間喘不過氣來。腦袋就被打時暈了一瞬,現(xiàn)在只有疼。我扶著墻揉胸口,甩甩腦袋。
“開車來接我,”鄭州大聲說著,傳來另一個陌生聲音,聽不清,他在打電話,“離了,那女的有啥好的,生個娃她還要考慮,壓根就沒愛過老子。那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鄭州怕女人?!?/p>
鄭州說著哈哈起來:“還說老子泡男人,簡直放他娘的屁,就算老子泡了又怎么樣,又不是不給錢——這能怪誰,還不怪她那兒子,我以前都沒打過男的主意。有錢就是好使,那漂亮小男生一招手就來?!?/p>
等緩過勁來,我拿胳膊擦臉,將他噴的煙和唾沫擦掉,就去鄭州房間收拾他衣物。
十分鐘后,我坐上了駛往酒店的車,鄭州要求很多,租房得他去選,這兩天只能酒店湊合。司機是他助手。這助手也是親戚。我對家里這些親戚沒有好感,從小到大可能就這兩年上班見過的多。
親戚只是個稱呼,他們都是陌生人。
“鄭栩,你就不能乖點,非要惹你爸打你。”親戚關切地問,從車內(nèi)后視鏡看我,笑,“看你那印子哎呦,還有胸口上那腳印,疼不疼???”
“我爸賞的,肯定疼。”知道他在嘲笑我,看我笑話,我還是應了聲。
親戚聞言豎了個大拇指,笑地殷勤:“哎呦,鄭總,越來越厲害了,一腳一巴掌就這么乖?!?/p>
副駕駛位的鄭州咬著煙“哼”了聲,我從后視鏡看見他燦爛地笑,嘴角高高勾起。那是勝利者和虛榮心被滿足的笑容。
他揮揮手,無所謂的語氣:“人越活越年輕嘛,這點事還是可以的?!?/p>
靜靜聽著親戚吹了一路,鄭州大笑應下這些稱贊,我摸手機重新加白以好友。
那邊秒同意,白以發(fā)了個:你是?
他在確認我身份,這是我們之前說好的,每加一次好友他問一次,主要防鄭州。
:我是白夢。
白以沒再問,發(fā):鄭州他這幾年干的壞事不少,公司參與過幾起經(jīng)濟糾葛,不過他背后有市里領導,想扳倒他還要點時間。
?。核麆傠x婚,沒領導撐腰。
?。旱饶阌袝r間見面聊。
?。汉谩?/p>
收起手機,我看著前座打哈哈的兩人,心里不敢置信又隱秘歡喜。
白以在查鄭州?為什么?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鄭州不把我當人,或者說長這么大從沒被他當過人。我媽是癌癥走的,我當時小,但知道當時的情況能治,但鄭州沒有,扔下我們母子,等人走了才回來接我。
在這之前鄭州就家暴,繼母到來,他稍稍安分了一點。戒同所剛出來那陣,我有很強的應激反應,不論白天黑夜,有人靠近就會抑制不住地抖,犯惡心,寢食不安。
鄭州知道,他一定經(jīng)常關注我在戒同所的一舉一動。我回來第一天就莫名被送到一堆男人里,被親戚朋友叫吃飯輪流灌酒,他們帶我去高處帶我入水看我笑話。我曾說不,被羞辱揍了頓。
我很樂意幫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