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聽說宮中可是摔了不少東西!”玉心在夏冬春耳邊小聲嘀咕。
夏冬春嗤笑一聲,將皇上昨夜賞的東珠耳墜戴上:"本宮倒要看看,今日這群賤人能翻出什么浪來。"
景仁宮的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青磚地上投下細碎光斑。
當(dāng)夏冬春扶著太監(jiān)的手跨入門檻時,滿屋嬪妃的談笑聲戛然而止。
敬嬪手中的茶蓋輕輕碰在杯沿,發(fā)出清脆的"叮"聲。
"夏嬪妹妹可真是榮寵加身。"齊妃撫著懷里的白貓,眼神嫉妒,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日晷影子。
"本宮還以為,妹妹要等皇上起身更衣后才來呢。"
夏冬春草草行了個禮,徑直走向右側(cè)坐下:
"皇上憐惜臣妾昨夜勞累,特意免了今日的晨省。"
她故意撫了撫鬢角,露出腕間明黃龍紋帕子,
"是臣妾想著規(guī)矩不可廢,這才強撐著來的。"
滿座嬪妃臉色驟變。那帕子分明是御用之物,此刻卻像巴掌般甩在眾人臉上。沈眉莊攥緊了繡帕,突然輕笑:"夏嬪娘娘這身衣裳好生鮮艷,倒讓嬪妾想起去年江南進貢的......"
"正紅色只有皇后娘娘能用。"
齊妃突然截住話頭,茶盞重重擱在案上。
殿內(nèi)空氣驟然凝固。夏冬春卻悠悠端起茶盞,紅唇在杯沿留下鮮明印痕:"皇上說臣妾穿紅好看,特意賞的蘇繡料子。"
她突然轉(zhuǎn)向末座的安陵容,"安答應(yīng),你說是不是?"
安陵容臉色煞白。前日她因穿了件淺粉衣裳,被夏冬春當(dāng)眾潑了茶漬。
"皇后娘娘到——"
珠簾碰撞聲中,眾妃嬪齊齊跪拜?;屎竽抗鈷哌^夏冬春的衣裳,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面上卻帶著慈和的笑:"夏嬪今日氣色倒好。"
"托娘娘洪福。"夏冬春搶先起身,腰間禁步撞出清脆聲響,"皇上說臣妾年輕,就該穿得鮮亮些。"
華妃突然冷笑:"本宮竟不知,如今連祖制都要為夏嬪改一改了?"
她丹蔻劃過案上《女戒》,"還是說夏家女兒,本就不把這些規(guī)矩放在眼里?"
夏冬春正欲反唇相譏,忽聽外間太監(jiān)高唱:"皇上賞夏嬪娘娘珊瑚樹一尊——"
一尺高的血紅珊瑚被抬進殿中,在晨光下流轉(zhuǎn)著妖異光彩。夏冬春得意的看著她們,這可是昨天晚上她特意求了皇上,還答應(yīng)了許多事才得來的恩寵,就是用來顯擺的。
"臣妾謝皇上賞賜。"她故意朝著養(yǎng)心殿方向行禮,轉(zhuǎn)身時步搖掃過齊妃案前茶盞。瓷盞墜地粉碎,褐黃茶湯濺濕了對方裙角。
滿座嘩然中,皇后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宮女們慌忙遞帕子的間隙,夏冬春瞥見沈眉莊正死死盯著珊瑚樹底部——那里沾著星點泥漬,分明是剛從庫房取出的證明。
"本宮乏了。"皇后疲憊地擺手,"都退下吧。"
眾妃嬪不甘地告退時,夏冬春突然驚呼:"哎呀!"她指著安陵容裙擺,"安答應(yīng)怎么把皇后娘娘賞的云錦弄臟了?"不等對方辯解,她已揚聲道:"這般不敬,該當(dāng)何罪?"
皇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安答應(yīng)禁足三日,抄《女則》十遍。"
走出景仁宮時,夏冬春故意放慢腳步。聽見身后傳來華妃壓低的怒斥:"......不過是個玩意兒,也敢......"
她轉(zhuǎn)身嬌笑:"華妃娘娘說什么呢?皇上今晚還要來儲秀宮聽臣妾唱曲兒,您要不要也來指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