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過去,姜雪寧還沒說什么,燕臨倒是率先道了謝。
客氣了兩句,姜雪寧見她提不起興致,便體貼的讓她回去了。
畢竟剛從謝危手底下逃出來的,累也正常。
坐上了車,怕回家被人問起,她便讓襲人為她拆了手上的絹帛。
襲人看她手中情形,驚呼了一聲:“小姐,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
姚惜不小心劃傷的,回去不要跟母親說。
“可是,可是您不疼嗎?”
疼嗎?
或許吧。
車輪轆轆,心情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一時間姚惜只覺得從里到外,疲倦的很。
而她走之后,謝危卻冷了臉:“如何?”
劍書吞吞吐吐的:“先生,是燕世子約了姜姑娘在此,他們剛走。至于姚姑娘,據(jù)姜姑娘所說,是在宴席上與她一見如故,這才帶了她來,想介紹給世子認(rèn)識。而殺手確是埋伏在京城的逆黨?!?/p>
謝危一見如故……你信嗎?
就是因為不對勁,所以才這般猶疑的啊,劍書看了看刀琴,刀琴便沉吟著:“聽著,像是巧合,此前她們確實沒有什么交集。只是……”
謝危只是姚惜有異。去查,順便查查姚尚書有沒有什么異動。
“是”
*
姚惜父母就她這么一個女兒,平日里千嬌百寵的,舍不得罵一句,見她赴宴回來沒精打采的,怕她受了什么委屈,原還想問問。
可姚惜現(xiàn)在哪有精神說這些,只應(yīng)付了幾句就回房躺著了。
翻來覆去的煩躁的很,有心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又舍不得。
偏她確確實實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她的公子。
想見他,可見了又免不了生氣難過,擰巴的緊。
況且……
況且謝危,他是男主啊……
他是老謀深算,步步為營,可卻只對女主頻頻破例,不顧人倫也要求得圓滿的帝師謝危啊。
是了,姚惜坐起身來。
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白日那無名火氣的由來。
原是嫉妒。
呵,是嫉妒呀,真可笑!
可悲又可憐。
……
一連十幾天,姚惜哪里都沒去,原也應(yīng)是這樣,女主能想去哪就去哪,生活的恣意,那是因為有燕臨寵著護(hù)著,即便家中父母也管教不得。
旁的人哪能活的那么痛快。
自那日想開了,姚惜便決定不去當(dāng)伴讀了。
她不想自己變得丑陋不堪,謝危終究不是公子。
她沒必要為著心中的念想作繭自縛,以后要去的世界多了。
大不了,若那個演員本身能在她還記得他的時候出道,了不起她去當(dāng)一把追星女孩……追星女的。
只是麻煩的是,她那天的表現(xiàn)……
按照謝危的性格,恐怕不會輕易放下懷疑。
不過,這也無妨,他能查出不對來,那就算他厲害。
院外樹影搖動,姚惜推開窗,斑駁的陽光照在身上,京里氣候干燥的很,同舊塵山谷很不一樣啊~
*
姜雪寧自重生回來,頭一等大事,便是想要救燕臨,思來想去,手中著實沒什么可用之人,即便阿惜也是高門貴女,可到底比她還不如。
好歹自己還對這里熟悉的很,阿惜剛來,恐怕連人都認(rèn)不全。
罷了,還是去看找周寅之探探口風(fēng)吧。
此時姚惜正在房中習(xí)字,上一世畢竟是出自江湖武林家族,一手字灑脫中帶著掩不住的鋒芒。
不想惹人眼,便要用心多練練閨閣女子常用的簪花小楷。
可惜幾十年的落筆習(xí)慣,寫著寫著便凌厲起來,不過較之從前,確實收斂了許多,做不到娟秀,勉強(qiáng)算是柔和了些許。
這一天,宮里面?zhèn)鱽砹讼ⅲ尭魑淮蟪技依镉信畠旱模昙o(jì)與公主相仿的,挑一個品行好的報上去,再由宮里擢選。
圣上發(fā)話了,姚惜也知道不可能在報名的時候動歪心思,不然你說你不愿意?是不是瞧不起皇家!問罪都是輕的。
既然已經(jīng)上達(dá)天聽,她也只能在擢選的時候用點心思了。
不出挑,但也不能太差勁,不然她自小受父母教導(dǎo),結(jié)果卻是塊朽木,若讓旁人以為堂堂太子太傅,連自家女兒都教不好,以后還如何有臉領(lǐng)這虛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