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惜愣愣的點了點頭,挑眉表示明白,而后同薛姝一起直直的走到了最前面。
那內(nèi)侍黃仁禮吩咐了宮人將行囊先行安頓好,便引著她們?nèi)肓藢m,沿路為眾人介紹周遭宮殿。
態(tài)度溫和有禮,說話不疾不徐令人如沐春風,畢竟這幫貴家小姐以后造化如何誰也說不準。
行至仰止齋,才領著眾人進去,這仰止齋本應是皇子伴讀的住所,可本朝沒有皇子,便換了一應陳設,又給栽上了些適合賞玩的花樹,讓她們這些公主伴讀住下了。
一行六人,一人一間房屋,也算得上寬敞。
且這里與講學之所奉宸殿離得很近,為日后聽講省了不少時間和力氣。
往北接著后宮娘娘們住的六宮,往南則能遙遙望著外朝文華殿,文昭閣。
先生們來為她們講學,來往也很方便。
當然,先生們來這里方便,聽先生講學的王孫子弟來這里也很方便。
眾人各自挑了住所,便去接受考教。
姚惜安靜的很,對誰都是一副溫和笑臉,看著就是脾氣極好的樣子。
況且她與這些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又已經(jīng)議親了,更牽扯不到什么利益之爭,所以倒混了個不錯的人緣。
這禁宮之中,行走坐臥都有規(guī)矩,好在他們只是伴讀,跟后宮的人要求到底不同,睡覺怎么睡人家是不管的,但是走路站立行禮的姿態(tài)都有要求。
姚惜力行中庸之道,很快就混過去了。
倒是姜雪寧,自以為十分明智的故意犯錯,以為能被挑出去,殊不知幾方人員使力,她根本不可能如愿。
而且,因著蘇尚儀睜眼說瞎話,偏袒的太過明顯,倒惹得旁人更加側目了。
自古便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平則鳴。
別人鳴不鳴的姚惜不管,但是她怎么都得提醒一下。
是以休息時間,姚惜便湊到姜雪寧身邊悄悄的說:“寧寧,你這是……想被攆出去?”
姜雪寧抿嘴一樂:“是呀,這破地方我可是待夠了。”
姚惜神神秘秘的:“你就沒發(fā)現(xiàn),蘇尚儀對你格外偏心嗎?”
姜雪寧也覺得意外:“你也看出來了?她明明最是嚴厲,從前我沒少挨她的打,這回怎么這么寬和了?”
姚惜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呀?
姜雪寧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她有什么好裝的,不過聽這口氣:“你知道?”
姚惜四處看了看,見大家都趁著休息時間,三三兩兩的說笑著松快松快,沒人注意,便又湊近了些:“蘇尚儀代表公主,八成是得了公主的吩咐,我看你就別白費力氣了?!?/p>
姜雪寧一瞬間就想通了,她怎么混忘了,自己這輩子受了長公主的青睞。
不禁哀嚎出聲:“這可怎么辦!都怪我那日,一時沒注意又出了風頭?!?/p>
姚惜嗤嗤笑著,惱的姜雪寧過來撓她癢癢,兩個前世今生加起來一百多歲的竟然比那邊幾個十幾歲的小丫頭都活潑。
姜雪寧明白了,也就沒再故意犯錯,姿態(tài)禮儀很快就學完了,下一課就是打香篆了。
從前在宮門,姚惜也調(diào)的一手好香,可那時都是制成粉末直接倒在香爐里就是,真正的講究都使在香爐上了,誰有功夫在這浪費時間,且大多香料也都是有實際用處的。
不像這里,既然稱為雅事,那必是有許多講究。
前幾個步驟只要細心點就是了,難就難在添香壓實和起篆模。
做不好,香粉不連貫,燃燒起來就會中斷。
姚惜剛說完姜雪寧,自己倒是特特選了這個環(huán)節(jié)犯錯。
以姚惜練刀練劍的手,就算之前沒做過,脫模壓粉也自不在話下。
可要是能因為調(diào)香做不好而落選,這就無傷大雅了,畢竟這又不涉及德行禮儀。
何況她又不像姜雪寧,妥妥的內(nèi)定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