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過恍惚了一瞬間,便笑了起來,恰如冰雪消融,眼波流轉(zhuǎn)間竟有絲絲縷縷不應(yīng)出現(xiàn)的嬌媚之意。
素手輕輕的將手中雕花木盒打開,遞到身前來,嗓音輕輕柔柔,婉轉(zhuǎn)動聽:“聽聞大人畏寒不愛出門,小女正要上門拜訪探望,如今這不是正巧了嗎?”
骨節(jié)分明的纖長手指接過盒子,里面是一朵晶瑩剔透,泛著絲絲寒意的雪蓮,香氣四溢,氣韻雅清,不似凡間物。
謝危笑了起來,對著姚父說:“令嬡聰慧,果然不是尋常閨秀?!?/p>
姚父面帶憂愁:“唉~只愿圣上往后,對我這女兒能多照顧一二,也不枉老夫肝腦涂地了?!?/p>
謝危姚尚書放心吧,圣上是念舊情之人,怎會不記得功臣呢?
……
姚惜笑著聽他們二人講話,見差不多了,才親自去送謝危。
一個氣質(zhì)高華,一個出塵絕世,兩人走在一起,別說多般配了,姚父看著,心里倒是有了點(diǎn)安慰,好歹,謝少師人品才學(xué)乃至外貌都無可指摘。
算了,圣上逼他出來表態(tài),他不斗又能如何。
況且他和謝危也早有默契,不過是顯于人前,提前入場罷了,他為官多年,還不至于連這都怕!
若當(dāng)真這般畏首畏尾,也坐不到他如今這個位置。
只是萬萬沒想到,他都做到這個位置了,竟然還有機(jī)會更上一步,當(dāng)真是~~得天相助啊。
姚尚書心情甚是美好,捋了捋胡須,氣定神閑的回了內(nèi)院。
燕家大廈將傾,薛家竟然也這么早就有了敗局之象,果然如一開始猜測一般。
圣上這么急,莫不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
姚府廊腰縵回,花木扶疏,深秋初冬交匯之際,不見寥落,各色花木和建筑融合的十分自然樸拙。
姚惜和謝危并著肩,慢慢的走著,瞟了一眼身邊高大的身影,不咸不淡的說了句:“謝大人不愧為圣上心腹?!?/p>
跟聰明人說話,點(diǎn)到為止,沒必要說的太透。
謝危在宮中有多少人手,她也不清楚,至少太后日日派人盯著她,想必謝危也早就知道了。
而他對圣上的影響,從來都是潛移默化不動聲色的。
姚惜就不信,這皇帝是沒事閑的,會想到為他們二人拉紅線。
所以定是謝危做了什么,而原因嘛……
她猜測,一方面謝??赡苁且陨砣刖至?,他如今還是虛職,憑的不過是天子心腹近臣的名頭,坐在后面操控人心自然安全又隱秘,可到底還是束縛頗大。
有些事,不得不親自去做。
另一方面,自然是……她,這個變量。
變量,要抓在手中。
謝危垂眸看了看她,目光毫不避諱,他從未想過她會猜不到,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這般平靜。
謝危是我的,終歸是我的。
又是這句話,姚惜嗤笑了一聲:“謝大人真是固執(zhí)?!?/p>
謝危身著官服,從宮里出來直奔姚府而來,二人定親已成定勢,說什么都沒用了。
何況……
謝危若無一顆堅定的心,謝某也走不到現(xiàn)在。
姚惜聞言眉心一皺,想到他的身世,忍不住嘆了口氣:“此乃寒冰雪蓮,溫補(bǔ)驅(qū)寒有奇效,謝大人不妨配些平和的藥材,放到粥里。”
姚惜天冷的時候,熱熱的吃上一盞,免得走到哪里都拿著手爐,身子骨看著都不如我一小小女子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