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伸手一扯,拽出了小少年來:“小寶的兄弟跟著公儀丞進京之后便杳無音訊,這次我們進城秘密查探,在一處據(jù)點發(fā)現(xiàn)了這個!”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截布片,像是匆忙留下的,上面血跡斑斑,又有被塵土磨損掩藏過的痕跡。
三娘子拿過來,仔細的辨認了一下,血跡依稀能看出歪歪扭扭的幾個字,大約是“公”“殺”“小心”之類的。
小寶上前也湊過去看了看:“沒錯,是他的字跡?!?/p>
三娘子一握,咬牙切齒的罵了句:“該死的。”
然后又看向姚惜:“帶著她,我們不會……”
話未說完,就被老黃捂著嘴拉去一旁說悄悄話了。
不過片刻兩人回來,三娘子態(tài)度殷勤許多,對著眾人:“好了,等我們跟大部隊匯合,自然就知道了。”
那邊黃潛也對小寶吩咐:“去拿點水和干糧,今晚在這過夜?!?/p>
兩人一發(fā)話,眾人便都安靜了下來,各自找了地方修整。
三娘子領著兩人到了一處單獨的房間,雖然還是四處漏風,門板上糊的紙也破破爛爛,可到底也比方才在佛堂和眾人擠在一起好些。
“先生于小姐便在此休息吧,不必顧忌我等,一會兒會派人來送些吃喝?!闭f著一低頭算作行禮便退了出去。
姚惜抖著聲音撒嬌:“我好冷~”
軟言軟語的,可實際卻是在警惕的四處打量。
謝危上前抱著她:“委屈你了,若不是受我連累,你也不用吃這些苦頭。”
三娘子看著燭光映出的相擁人影,心中一哂,才真正的走了。
不一會小寶給二人送了水和餅子來,謝??粗c了點頭沒說話,小寶也同樣如此。
二人沉默的接過了,也沒嫌棄,謝危先喝了一口溫水,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小寶眼中閃過一絲關切,但看姚惜緊張的為他拍背順氣,又見謝危的眼色,還是沉默著退了出去。
姚惜凝神聽了聽外面的動靜,除了風聲嗚咽,門板晃動等嘈雜之聲,聽不見什么人聲,才放松了下來,她都聽不到,料想就算有人,也聽不到什么。
這一路上都沒什么機會說話,此刻終于有了單獨相處的時間。
姚惜還好嗎?
謝危你怎么樣?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相視一笑。
姚惜我沒事。
謝危我還好。
又是幾乎同時回答,姚惜一樂,笑容燦爛至極,表情得意的求夸獎:“我方才表現(xiàn)如何?”
謝危知道她這是故意的,不想讓他太過擔憂,心中漾著暖意,柔軟的不可思議:“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好像在說方才的表現(xiàn),可實際上卻又不止在說方才的表現(xiàn)。
姚惜垂下了眼眸,輕輕的靠了過去,便被攬住帶進懷中。
旁的人凄風苦雨,這間滿是灰塵的破敗房間卻流淌著幾分歲月靜好。
一整天下來,兩人都累的很,畢竟是肉體凡胎,此時都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恢復體力。
這屋中靠墻位置有一張矮塌,好歹有張木板,姚惜和謝危一起收拾了下四周散亂的干草,勉強鋪了鋪,謝危又脫下了外面的長袍隔著,總比坐著或者躺地上強。
兩人誰都沒扭捏,互相依靠著,合衣躺了下來,姚惜本還想問些什么,可她早就習慣了早睡早起,謝危在身邊,她又不自覺的放松了心神,沒一會竟然真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