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就這么胡亂睡下了,昨兒后半夜下起了雷雨,借著這雷聲雨聲,兩人也少了些顧忌。
第二天一早上起來,開了窗透透涼快的風。
一行人看自家爺醒了,連忙進來服侍,長珩十分順手的一掩被,蓋住了那雪白的肩膀,看了看,又提了提被角,將人蓋的就剩張臉露在外面。
放下了床帳,自己穿了鞋走過去,默不作聲的等著人伺候穿衣。
上什么山頭唱什么歌,如今在這皇家后宮,人人都是一腳動八腳邁,呼奴喚婢的使喚人,不這樣怎么顯示出尊貴呢。
小路子他呀,原本不是三阿哥的貼身太監(jiān),自覺有眼力見,這才被三阿哥提拔上來的,如今走出去也是風光無限。
至于之前伺候的……早被打發(fā)了,攛掇著爺們不學好,皇上直接讓拖了出去。
如今這一看,往日神仙樣的冷臉上帶了幾分饜足的笑模樣,又輕手輕腳的,哪里還能不明白,一打手勢,所有人悄無聲息的伺候完,又安安靜靜的流水一樣退了出去。
走動間沒半分嘈雜聲音。
余鶯兒也早就醒了,來這兒這么長時間了,甭管頭一天晚上多晚睡的,第二天到點準醒,可是醒了卻不想動。
蒙著被,一動絲絲縷縷的感覺讓人忽略不得,這么折騰,還不如直接痛快點。
等人都走了,這才起來。
她一動,門外候著的丫頭聽到動靜就要進來,余鶯兒連忙高聲止住了:“先別進來?!?/p>
一個皇上派來伺候的打頭,端著一托盤,里面是牙粉帕子等輕巧工具,后面還有兩個宮女,一個端著盆飄著花瓣香露的溫水,另一個端著漱盂。
另一邊打頭的是長珩調來的,端著托盤,上面放了清清淺淺的三套夏裳,后面也有兩個宮女,一個跟著端了配套的貼身小衣,另一個端了兩雙花盆底鞋,都是加緊制出來的。
打頭兩人一對上視線,都立時止住了腳步。
而后聽得里面?zhèn)鱽硪宦晭Я藥追稚硢〉妮p柔嗓音:“拿貼身衣裳的先送進來吧?!?/p>
“是”
后面的丫頭低眉斂目,將托盤舉高,躬身快步進了去,而后沒多一會就出來了。
余鶯兒也是止住了下人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什么能穿的衣裳,總不能平白從空間里拿出來一件吧,剩下那些凌亂的尚有干涸的印記……
她不想穿,這才叫了小丫頭進來,看那小丫頭利索的將托盤放下,眼睛不曾四處亂轉,這才又讓人出去了,自己穿了貼身衣物,邊穿邊暗自磨牙。
好在這料子順滑的很,又十分透氣,裹得還嚴實,自己將所有扣子都紐上了,這才叫人進來伺候梳洗。
兩個打頭的進來,分別做了自我介紹,端著洗漱用具的叫珍珠,另一個端著外衫的說自己叫襲人。
余鶯兒一聽心中就有了數(shù),隨意指了襲人:“嗯,名兒好聽,以后在身邊伺候吧。”
襲人一福身,臉上喜氣盈盈的高聲道:“謝主子恩典?!?/p>
余鶯兒本就只是皇子的格格,身邊貼身的宮女按例只有一個,還能有個小太監(jiān),余下這些伺候的都是行宮的宮女,不歸她管。
但是說是這么說,長珩本身用不了這么些人,將宮女調給她使喚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所以這些宮女名義上是伺候三貝勒的,但實際上卻來伺候她了。
聽著像是降職了,那為什么襲人還是這么開心呢,就是因為宮女沒有主子,依然是做這些活,可有了主子就能跟著沾光。
從前她們雖說是分給三貝勒的,但是人家三貝勒壓根不用她們伺候,有主子跟沒主子一樣,想活動走吧又舍不得。
畢竟這雖說沒什么厚待,但清閑啊,日子也好過,就是沒什么油水,有點什么好處人家也想不起來她們,可誰讓她們也沒出過力呢,怨不得什么,有上進心的,看這沒指望早就走了。
如今名義上是跟著余鶯兒的襲人,雖說月例銀子是跟著皇子格格貼身丫頭的走,但是人家三貝勒爺就這么一個女人,手指頭縫里漏點賞賜,就頂?shù)蒙虾脦讉€月的月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