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淮自回了上海之后,自覺無顏面對明樓明誠,可到底以后要離開這里,定居香港,許多事情都需要處理,整日里早出晚歸的忙的很。
南田洋子自是了解一些,有這樣一個姐姐,做弟弟的自然要多擔(dān)待一些,單說這房子,就不是那么好處理的,畢竟是明誠買給他們的,怎么處理都撓頭。
再加上以后還要生活的,免不了想要挽回幾分。
是以這一日,正吃著飯的王文淮聽說姐姐最終還是要嫁給明樓,足足愣了一刻鐘,才摔了碗,怒急指著王文清:“你!你簡直不知廉恥!”
王文清不能接受自家弟弟這么對她:“你憑什么這么說我?!若不是為了你,為了能有個好的生活,我會這樣不要臉皮嗎?!”
文清你以為回了香港我會有什么結(jié)果?!還不是隨便被嫁給什么小開,既然同樣是當(dāng)做籌碼,我為什么不挑個最好的。
文淮你!你,你就不怕別人笑話你嗎?
文清笑話?!笑話算什么?文淮,你別那么幼稚了好不好?!你以為你能體體面面的生活,是誰的功勞?!
如同往常一樣,弟弟再不甘愿,終究還是說不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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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達(dá)成了一致,明樓在汪曼春那又演了一出,頹喪的說些什么權(quán)宜之計,并未給出什么承諾,只是強(qiáng)調(diào)他對王文清并無半點(diǎn)好感。
而這一說法也有許多佐證,比如兩人的婚禮并未大操大辦,只兩家人簡簡單單的舉行了個小型的婚禮。
婚禮冷冷清清,連女方的父親都沒請,急的很。
甚至連女方的弟弟,都在婚禮的第二天就離開了上海。
新政府官員也都知道明樓這樁婚事到底是為了什么,私下里早就有了傳言,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明樓心里也十分焦急,死間計劃一旦開始,明家就會成為漩渦中心,屆時大姐想走都走不了了。
婚禮過后,明樓明誠在新政府怎么演就不用再重復(fù)了,只說明家家里,何夢清也搬了進(jìn)來。
不管怎么說,對外人來說,明公館不是那么容易進(jìn)的。
所以在明家,何夢清只需要在明鏡面前稍微裝一裝,而明鏡這陣子忙的不可開交,也就是說,何夢清現(xiàn)在是自在了許多。
沒事就和阿香一起,做做飯,喝喝咖啡,三五天還會出去逛逛街,看看電影,應(yīng)付應(yīng)付偶爾回家的明臺。
南田洋子這期間來過兩次,王文清總是諸多抱怨,別的就不說了,至少南田洋子深信明樓和明誠已經(jīng)徹底鬧掰了,只是看明鏡還沒走,這才不得不住在一起。
如今明鏡是不是工黨都無所謂了,被明樓趕出上海,甚至趕出了中國,她還能有什么作為。
既然明樓都做到了這種程度,想來他應(yīng)該是沒什么嫌疑了。
而名義上遠(yuǎn)在香港的長珩,則混進(jìn)了明家的運(yùn)輸路線,一路往邊區(qū)行進(jìn)。
他心思縝密,身手又好,體力也出眾,很快就成了核心骨干,沒過多長時間,基本上就拿住了這條線上的話語權(quán)。
這時候往邊區(qū)運(yùn)送物資的人,很多都是當(dāng)?shù)氐霓r(nóng)民,目不識丁,長珩直接半掃盲,半管理,就這么一路走到了延安。
親自淌過這條路,長珩心里也有了數(shù)。
等日子到了,按照約定的時間往回打了電話。
這周三下午一點(diǎn)四十二,電話鈴響了兩聲之后被掛斷了,隔了一分鐘,又響了起來,第一聲,何夢清就接了起來。
明樓明誠照常去工作了,明臺也依舊去了照相館,明鏡轉(zhuǎn)移家業(yè)一事也在收尾,正是忙的時候,阿香一般都會在這個時候去買菜。
何夢清嫁入明家之后,在外人看來也不怎么受重視,外面人顧慮重重也不愿與她往來,是以她也只能每天都一個人待著一個人逛街。
沒兩天就不愛出去了。
王文清是個什么樣的人,從來沒怎么受過男人的委屈,既然明家人不管她,而且明樓也說過,不會約束她去哪,直接一個電話干到新政府。
明樓你說你要回家?!
文清是啊,你說過我隨時可以回家看看的。
明樓現(xiàn)在不行,我沒空陪你。
文清誰要你陪了,我自己又不是不會坐飛機(jī)。
照舊絆了幾句嘴,王文清大獲全勝。
說走就走,王文清收拾了個小皮箱,帶了幾件衣服就走。
何夢清去了“香港”,一走就是半個月。
汪曼春鬧了很久的別扭,在明樓再三保證,兩人是分房而居,等時機(jī)合適就會登報離婚,才慢慢消停了下來。
就這樣,規(guī)律且混亂的日子平穩(wěn)了起來。
待何夢清風(fēng)塵仆仆的回到明家之后,明鏡也要孤身前往美國了……
帶著大批財產(chǎn)和阿香,還有明家一些信得過的老伙計。
在明鏡面前,除了何夢清以外,明家三兄弟也不再演戲,左右周圍都是自己人,幾人不舍的告別了一次又一次,明鏡心里還記掛著未來的相遇,可明樓卻只是一遍遍的保證會把明臺送過去。
明臺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沒有跟著大姐離開上海,讓大姐傷心了,可一定會活著去找大姐的,他相信,他們明家,一定都會平平安安的。
明鏡眼含熱淚,終于放開了緊握的手,挨個抱了抱,到何夢清的時候,明鏡也沒有吝惜擁抱:“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和明樓的事,是假的吧?”
她都要走了,何夢清也沒否認(rèn),只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明鏡唉~我就知道,同志,再見!
夢清再見,明鏡同志。
何夢清也只是輕輕的說了句,看著明鏡登上了飛機(jī)。
明樓走吧,回家。
明誠好。
明臺大哥……你能不能少安排點(diǎn)任務(wù)啊,我都累出黑眼圈了。
明樓好啊,那我現(xiàn)在就送你跟大姐一起?
明臺那還是算了吧。大嫂,你跟大姐最后說什么了?
文清那當(dāng)然是……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