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掏錢,自然是誰做主,于是這驛卒便明白了過來:“我看出來了,你是主,他是仆,那位是您的家眷?”
這時候官員上任可以帶家眷的,只要支付的起這一路上的開支便可。
蘇無名故人之女,隨我南下。
驛卒點了點頭,繼續(xù)打聽他們的來歷:“敢問上官怎么稱呼?”
問清楚是應該的,正常驛館,官員雖說可以免費入住吃喝,但也需要上交驛券,相當于招待券,讓驛長查看公驗。
此事上沒有必要隱瞞,蘇無名便直接回答:“我是新任南州司馬蘇無名,這位是我的私人參軍?!?/p>
一聽私人參軍,驛卒便開始嘲諷起來:“原來無職無位,自己給自己封的官?。窟€張嘴就要杖責于人!”
“哪來那么大的威風?”
“我劉十八畢竟做過幾年驛卒,懂規(guī)矩,那自封的參軍說的很對,這里確實是官家之所,所以這錢,我就不收了。免得有人告上去,讓我因此獲罪啊?!?/p>
一番話,說的盧凌風和蘇無名尷尬不已。
蘇無名既然你不收錢,那……總得讓我們填飽肚子吧?
帶著行李走了大半天了,確實餓了。
劉十八這會還挺講理的:“這驛館雖廢,我還儲有糧食和青菜,幾位稍等會兒,我這就去做飯?!?/p>
蘇無名道勞之后,似乎才想起什么,問向已轉身向門口走去的劉十八:“誒?對了,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那劉十八舉著右手,看了眼自己的食指,陰惻惻的回:“被野狗咬掉了?!?/p>
人走了,盧凌風才開口:“真是豈有此理?!?/p>
蘇無名要我說啊,人家挑你眼挑得沒錯,我堂堂司馬都還沒坐呢,你先坐那兒了。這合規(guī)矩嗎?!
嗯?
姚惜登時抬頭,這話,點她呢?
蘇無名不過這個劉十八還真挺奇怪的。他看上去不像是個驛卒。
姚惜也“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這樣有意的營造恐怖氛圍,多半是想要隱藏什么。
何況,三年前驛館廢棄,他為什么不跟著走?
是出了什么事?
還是這驛館里有什么東西或人,讓他不能離開,一定要守在這里?
即便有所謂的“不干凈”的東西存在,他也沒走,臉色青白眼窩深黑,是常年不見天日,還是有什么???
蘇無名一聽她同意了自己的話,便好奇問道:“你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姚惜看向蘇無名的眼睛,心里知道他一來定然對自己還存有疑惑,只是知道她沒什么惡意,沒去探究,體貼的沒問罷了。
如她自己之前所想,說是出門游歷,卻藏了東西又藏身樹上,明顯不合理,像是在特意等待著什么。
二來,或許是真想聽聽她的想法,是試探也是教導,不好說。
姚惜利落的一搭手,將燭臺推了過去,又抹了把桌子。
姚惜蠟燭,還很新,廢的蠟油上,桌案條凳,都無灰,可他卻說,三年不曾開過此門。
想了想,又加了句:“鎖也未生銹?!?/p>
蘇無名點了點頭,不錯。
盧凌風也思考了起來。
不等三人多說幾句,姚惜便聽到了聲音。
盧凌風顯然也聽到了,大喝一聲:“誰!”
話音未落,人已經一馬當先,沖了出去,而姚惜則手握著刀柄,閃身護在蘇無名身前,防止被調虎離山。
門一開,院中空空,并未見人影,姚惜探頭去看,也沒看到什么人。
回頭看了眼蘇無名,看他一點頭,姚惜便幾步上前,也站在了門口,四處查看。
耳朵一動,突然抬頭,只見一塊血紅衣角閃過,姚惜頓時一個躍身,腳踩牌匾,可已經遲了,她也并未看到什么人影。
盧凌風仰頭詢問:“ 怎么樣?”
姚惜借著站高處看了看四周,又豎起耳朵仔細聽聲,只聽到許多窸窸窣窣的摩擦聲音。
沒找到什么人影,盧凌風還在下面目光灼灼的盯著看呢,姚惜有工具也不好拿出來用,暗自嘆息一聲,只好跳下來,搖了搖頭:“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p>
既如此,兩人只能先進廳內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