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濃,月光明亮,照的內(nèi)院十分清晰,不用帶著燈盞,有月光的地方,便可看清路面。
姚惜帶著人,趁著眾人在正廳吃肉喝酒,驛卒忙前忙后的伺候,兩人悄無聲息的進(jìn)了隔壁房間。
這般喧鬧,想來盧凌風(fēng)他們也應(yīng)醒了過來,誰知一進(jìn)屋,卻沒看到人。
喜君姚妹妹,我們是來找什么人的?
姚惜正在躊躇間,便聽到了響動,走到門口向外一看,正正好來了個臉對臉。
蘇無名當(dāng)先解釋:“這驛館果然有問題,我和盧凌風(fēng)……”
他的話還沒說完,盧凌風(fēng)便詫異的看著那女子:“你怎么來了?”
喜君盧凌風(fēng)!
一時激動,聲音不免高些,不過此時倒無妨,畢竟那么多人吃吃喝喝,吵的很。
喜君要不是那狗都尉把我劫持,我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你呢?
盧凌風(fēng)不輕不重的訓(xùn)了一聲:“你膽子怎么這么大,竟敢偷偷跑出長安!”
說是訓(xùn),實為關(guān)心。
蘇無名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嘴角輕輕一勾,不過很快便嚴(yán)肅了神情:“好了,盧凌風(fēng),有什么話,我們先出了這驛館再說?!?/p>
蘇無名姚惜,你的顧慮是對的,多虧了你的解毒藥,我們才能一窺究竟,這驛館下面有密道,恐怕驛無好驛,我們還是盡快出去為好。
喜君將眼神從盧凌風(fēng)身上抽回:“薛環(huán)還被他們綁在車后?!?/p>
盧凌風(fēng)眉目一厲:“你怎么不早說!”
喜君我……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來,蘇無名連忙打圓場。
蘇無名那正好,我們出去時,順便將人放下。
盧凌風(fēng)和喜君對視一眼,一點頭,表示同意,便要開門。
嗯?
就這么走了?這合理嗎?
姚惜為何不讓這都尉查探一番?
盧凌風(fēng)他挾持了喜君!能是什么好人?
不是……我請問呢?
姚惜所以讓他們狗咬狗???
蘇無名不妥,還未查清真相,若我們冤枉了好人……
真磨嘰。
是這深山老林破敗驛館里,用迷藥迷暈人的驛卒是好人,還是那隨意綁架女人,妄圖輕薄的狗都尉是好人?
雖然不知道蘇無名顧慮什么,但姚惜懶得去探究他的理由。
面上沒什么表情,只點點頭不說話,隨著他們悄聲跑出驛館。
*
幾人悄聲將薛環(huán)解救下來,將門閂輕輕打開,腳步匆匆的跟著蘇無名,不知要去哪里。
沒走幾步,又一次……聽到了馬蹄得得聲,聽其聲音,騎行的速度并不快。
這什么巧合?!
來者銀衫白馬,頭戴玉簪,打馬慢行而來,在清冷的月光籠罩下,眉目深遠(yuǎn),神態(tài)悠閑,望之只覺謫仙降臨,待稍稍走進(jìn)些許,便感其氣質(zhì)矜貴非常。
彼時姚惜聽到聲音,做了手勢,一行人正躲在草叢中,偷偷探頭觀察。
只那么一眼,那不是長珩又是誰?
旋即一個飛身,斜沖而去,直奔其人。
長珩反射性的揚(yáng)起馬鞭甩向來人,定睛一看卻是阿清,連忙收力回轉(zhuǎn),卻差點抽到馬上,好在反應(yīng)及時,到底揮向了空氣,甩了個花哨樣子,不過呼嘯的破空聲顯示著他的身手絕非一般。
長珩胡鬧!傷著你怎么辦!
后面的蘇無名伸出去的手還未放下,欲喊人的聲音噎了回去,卻好似明白了什么,看了眼喜君和盧凌風(fēng),又看了眼姚惜和這不知名的年輕男子……
這……
長珩瞄了一眼草叢中蹲著的幾人,知道他們是和阿清一起的,便沒管,下了馬,一邊輕輕的安撫著馬兒,一邊還想說姚惜兩句。
姚惜太了解他了,打斷他的施法,笑容明媚燦爛的湊了過去,低聲問他:“我叫姚惜,姚崇長子姚彝之女,姚惜,你叫什么?”
順手將馬繩遞給姚惜,長珩眼角眉梢都含著笑意,行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叉手禮:“在下……”
話未說完,看他們認(rèn)識,蘇無名等人便從藏身之處一一走了出來。
于是長珩直接話音一轉(zhuǎn):“在下清河崔無忌,北上赴任長安縣令,見過諸位?!?/p>
清河崔氏,大唐士族,無出其右。
盧凌風(fēng)和蘇無名對視一眼,長安紅茶一案,最終元兇便是長安縣令元來,沒想到,竟這么快就有官員補(bǔ)任了。
且……這縣令看著年紀(jì)輕輕,相貌堂堂,竟然就能高居長安縣令,不過一想,人家姓崔,便沒什么好驚奇的了。
人家溫和謙遜,行了禮,幾人也不敢耽擱,馬上叉手回禮。
唐朝禮法嚴(yán)格,失禮是個很嚴(yán)重的指責(zé)。
兩邊都客氣完了,姚惜就看了眼蘇無名,抬手便挽上了長珩的臂膀:“我有話與他說?!?/p>
蘇無名呵呵笑了兩聲:“那……有勞姚惜和崔縣令在此等候,我們,前去報官?!?/p>
原來是去報官,到了古代,自然就忘了有事找警察一說。
崔無忌騎我的馬去吧,還能快一點。
沒管他們那么多人,怎么騎一匹馬,也沒問為何要去報官,反正條件就是這么個條件,克服克服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