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一頓客套,殷勤誠懇,看的盧凌風(fēng)和姚惜喜君一行人牙酸不已,看了看彼此的表情,都有些忍俊不禁。
這就是官場啊,各個都是做戲的好手。
那刺史,夸完蘇無名,又夸盧凌風(fēng),連姚惜也沒放過,姚公如今雖遭遇貶謫,與他同為一州刺史,但申洲乃是上州,刺史從三品,他這南州是下州,官職正四品下,別看才差兩級,很多人一輩子都爬不上這兩級,官服顏色都不一樣。
更不用說人家還是從上面貶下來的,底蘊也絕非他可比的。
況且,誰不知道姚公受太子倚重,雖說與公主比,太子勢弱,但到底是太子,以后如何可不好說,誰會在這時候就得罪人啊。
蘇無名腦筋一轉(zhuǎn)就明白他這消息哪來的,于是拉著刺史介紹了新加入的喜君。
蘇無名這位,裴侍郎的千金喜君小姐,此番也隨我來到了南州。
“裴侍郎?”那刺史驚呼:“可是吏部侍郎裴堅?”
哦,所以喜君的父親叫裴堅,姚惜默默記住了,待會寫信記得說這點。
這刺史一看他們一行人這配置,哪里還敢怠慢,新官上任,為表重視,當(dāng)然要有接風(fēng)宴啊。
唐朝官員的這種公款宴飲是合法的,不少人還會選擇在驛館中大宴賓客,不花錢不說,還有排場。
當(dāng)然,甘棠驛那種廢棄的不算。
接風(fēng)宴這種應(yīng)酬的場合,姚惜就不想摻和了,正好喜君也推辭了,于是二人便去了司馬府暫且安置下來。
謙叔也得到了消息,顛顛的小步跑來,張羅著安排住處等事宜。
一路走來人困馬乏,姚惜和喜君打了個招呼,就先回了房間洗漱休息。
等再醒來,飯食已經(jīng)都安排好了。
她和喜君的住處離得很近,相鄰的兩間房。
同在一處院落,隔著闊朗的廳堂,另一面便是蘇無名和盧凌風(fēng)的住處。
唐朝時期的建筑以廣闊大氣為主,雖沒有后朝處處雕梁畫棟那般精美,但占地廣闊,看起來便明亮開闊,長期住在里面,人的心境也舒服坦蕩。
環(huán)境對人的情緒影響很大,總是處在逼仄之處,難免感覺壓抑焦躁。
亮堂堂的屋子,桌椅又不算高,人在其中,呼吸都順暢不少。
姚惜一覺醒來緩解了連日騎馬趕路的酸乏,便溜溜達達的走去廳堂吃飯。
薛環(huán)跟著謙叔忙著擺飯,喜君也收拾好了,正在作畫。
姚惜左右看了看,便走到一邊去寫信。
雖然她在旁人口中是不喜文墨嘛,但好歹也是士族出身,總不至于當(dāng)真大字不識一個。
再說,行囊里還有原身帶的書信,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模仿一下筆跡不還手到擒來。
字寫的狂,性子想來也差不離,于是給申洲寫的信里,語氣便模仿著原身,先是問候一圈,然后就說自己如何如何聽從祖父教誨,一路行走謹慎不失大膽云云。
自我夸耀了一通之后,又介紹了蘇無名一行人的身份,然后語氣一轉(zhuǎn),直言:“兒已看中一郎婿,乃清河崔氏無忌,現(xiàn)為長安縣令,武藝超群卓爾不凡,又美姿儀,喜愛非常,望成全美事?!?/p>
一點不拖泥帶水,寫完一卷,就讓人送信去了。
吃了飯,又問喜君:“我想出去逛逛,買些東西,喜君,你可要一同出去?”
喜君回來后尚未休息便開始作畫,這時候有些累,便推辭了。
姚惜也沒強求,自己便出了門。
正好買點東西裝個大箱子,連著情書一起送去長珩那里,當(dāng)然,回來她就換成自己空間里帶夾層的箱子,夾帶東西,老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