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父兄在前朝“幫”她穩(wěn)固朝堂,作為妃嬪的女兒在后宮“幫”她管理后宮,那還要她干什么?
放個木偶坐在簾子后面聽政不就好了?
而后等他御駕親征回來,前朝犒勞功臣,后宮慰問嬪妃,順勢去這些人的宮里坐一坐,聊聊天然后留宿幾宿,再生個孩子。
孩子長大,斗來斗去,外戚跟著摻和,勝者為王……如此重復(fù)著每一朝每一代的歷史。
而她這個皇后色衰愛弛,又無家世可靠,只能當(dāng)個泥塑木雕的菩薩,等著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廢或者被幽禁而死。
要么就是搶占先機,先生個皇子出來,占了長子的名頭,陷入這無止境的爭斗之中。
大約是墨蘭的沉默太久,趙世清細細的解釋了起來。
御駕親征事關(guān)重大,要提前籌措糧草輜重,征兵,打造兵刃等等,許多事情要做,只有一年的時間其實很緊張。
再加上還需要和那些挑進宮的人提前通個氣,與其他朝臣博弈,大約等她們學(xué)得本領(lǐng),進入內(nèi)宮之后,他也差不多到時候去戰(zhàn)場了。
且此次會精心挑選四個人家入宮,墨蘭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他這么做的理由,平衡,分裂。
趙世清最近一年時間,你也要和我一起學(xué)著處理朝政……
趙世清所以墨兒,你現(xiàn)在相信我了嗎?
墨蘭嗯,我相信你。
相信的,真心相信,他是真的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合理。
她也相信他必然會挑選四個不會聯(lián)盟的人家出來,有文有武,有南有北,而她獨坐高臺,看這些人爭來斗去。
還會為了擴大己方勢力,努力將她拉入自己陣營,從而割讓利益。
但人心易變,世事難料,誰能保證所有人都會按照你的安排去生活呢?
一樣的話,一樣的神態(tài),這一次,趙世清才松了眉頭,握住了墨蘭的手,將人抱進懷中:“我應(yīng)早些對你說的?!?/p>
那樣他的墨兒就不會傷心,不會失望,不會難過了。
墨蘭垂眸埋進他的懷里,不讓他看自己的神情,聲音有些悶:“只要居安哥哥心里有我,墨兒就心滿意足了?!?/p>
這樣就很好了,很正常,已經(jīng)比她預(yù)想中的相敬如賓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他不會完全屬于自己,他是皇帝,他富有四海,不過區(qū)區(qū)幾個嬪妃而已,心里能有她,就已經(jīng)是莫大的幸運了,難道還指望他為自己守身如玉不成?!
而自己也不會完全屬于他,她還是盛家的女兒。
身體貼的一絲縫隙也無,只是心中絲絲縷縷的透著股涼風(fēng)。
趙世清的心跳一下一下沉重了起來:“我……”
趙世清你別怕……你一怕,我也緊張,你一猶豫,我就難言酸楚,想著是不是做的不夠好,所以,你才這樣防備我。
感受到懷里的人蹭了蹭自己的胸膛,可依舊沒說什么,趙世清也想到了她的顧慮。
趙世清我不會寵幸她們的……
他不知道怎么跟墨兒說,總覺得這次御駕親征似乎是宣告著他的結(jié)局,可他不能不去,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執(zhí)著。
墨蘭靜靜的聽著,這似乎與她想象中的帝王并不一樣,也與她從小知道的男兒本色并不大相通。
誰會沒事做出這種承諾呢?她有什么值得一國之君這樣的欺騙?
所以要相信嗎?
要賭一把嗎?
就如當(dāng)初賭上性命,陪他造反,不顧安危的進宮,只為在兗王殺了邕王,逼宮成功前,將其射殺,或者在邕王解困時,殺了老皇帝和邕王,嫁禍兗王。
再或者不顧他日后對自己的猜忌,冒險為他矯詔。
理智上不想相信,可每當(dāng)這個時候,墨蘭總是會犯同樣的錯誤,一旦對上這個人,就總是身不由己,心也由不得自己,最先背叛理智的就是感情。
怎么能就這么沉淪呢?
他可是皇帝??!
一旦陷入,那就是萬劫不復(fù)之地。
心里這樣想著,可墨蘭卻控制不住的緊緊摟著他的腰,感動到眼眶濕潤,屈從于這一刻的甜蜜。
墨蘭我相信你,相信你的真心。
哪怕不是一輩子,可至少現(xiàn)在的心是真的,那就只爭朝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