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一直在看著兩人的相處,心里不由有些酸酸的,但她不明白,只當自己不喜師傅和她討厭的雪鷺相處自然親密,便特意繞過雪鷺神官案前,擠到師傅旁邊。
她這都是為了要幫青罡取一根師傅的頭發(fā)而已,這么想著,心虛的低垂著眼睛隨意找了個話題:“重明大人呢?”
何夢清認真的批改作業(yè),當自己不存在,這種事全看自覺啊。
沒聽到回話的朱顏忍不住抬眼去看,正對上師傅的眼睛,在這股帶著莫名壓力的視線下,默默的退開了一點兒。
時影沒說話,看看兩人中間空出的這一點點空隙,又面無表情的盯著朱顏,于是朱顏又退了一點,還盯,再退一點兒。
直到朱顏自覺的站到了他的身后,時影才回答:“他為了配出你那豆蔻油的顏色,上山采雜果去了?!?/p>
朱顏幾步過去,直接坐到了他的對面,隔著桌案拄著臉頰,俏皮而可愛:“這有什么難的,他直接問我不就好了。”
時影只要一抬頭,就能和朱顏來個臉對臉的對視,但他并未抬頭,反倒向后靠了靠,拉開了距離:“ 重明也是有尊嚴的?!?/p>
何夢清不說話,自動隱身縮小存在感。
看,其實大家都知道什么叫分寸的。
朱顏不改頑皮性子,探著身子搖頭晃腦起來:“也是,他堂堂萬古神鳥,怎么會向愚鈍、莽撞又頑劣的我請教呢!”
時影無奈搖頭,只覺道阻且難,為師之路著實不好走,看向一邊認真批改的雪鷺,也如同嚴師一般:“雪鷺神官,批改的如何了?拿來我看?!?/p>
這分明是一份抄寫檢查了兩個人的作業(yè)!
何夢清輕輕一砸桌面表示不滿,感覺這股窩囊氣發(fā)泄出來了,才一揮手將批改完的罰抄隔空遞給時影。
于是時影又有話說了:“術法不可亂用!”
雪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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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不知道誰連兩步路都不愿意走,瞬移過來的,也不知道之后的劇情里又是誰,煮個粥,拿點茶葉倒點水都隔空取物的,就知道說別人!
雪鷺你徒弟在這,給你留個面子。
嘟囔完一句,何夢清提著裙角,自然的站到了時影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別說,這個角度看人就是讓人心情舒暢。
時影請坐!
雪鷺我不!
坐下不就矮人一頭了?!
一下對上兩個胡攪蠻纏的,時影只覺得頭大,想趕快打發(fā)走一個,翻開一看批過的幾處錯漏,冷淡著聲音頗具威嚴的對朱顏說道:“錯四字,漏五詞,與你小周天運行不暢有關,你回去多復習此理論?!?/p>
時影若有不會的,可去藏書閣借閱《二十四脈疏議》。
說著提筆,刷刷刷給朱顏開了老長一份書單:“你基礎較差,恐怕跟不上大多數(shù)人的進度,自今日起,你不必同六族子弟一同聽學了,先夯實這些基本的理論再說其他?!?/p>
朱顏感覺很沒面子:“ 我……你就是不看好我?!?/p>
時影皺了眉頭,語氣有幾分嚴厲:“你既口口聲聲說要修習更高深的術法,就更要刻苦些,如若旁人的一句兩句都受不了,還要人時時鼓勵鞭策,那我也只能說,你并不適合修習,術法一途,本就枯燥乏味。”
雪鷺有如此天資尚且勤修苦練不敢松懈,可見內心如何堅定,他如今被影響的越發(fā)勤奮,看到這樣的朱顏,自然產(chǎn)生了些許失望。
她或許是善良的小姑娘,也是對他來說比較特別的命劫之女,但也僅是如此了。
無甚異常表情的時影,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看也沒看憋著嘴委屈的朱顏:“還不去?!”
留下來,以她現(xiàn)在的人設,怎么也要嘴硬心軟的勸上兩句。
于是何夢清響亮的應了一聲:“好嘞!”
轉身就要跑,被時影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袖子:“站??!”
于是負氣跑走的朱顏便沒了阻攔。
心地善良不忍看師徒吵架的何夢清一急之下,顧不得思考便想去追。
時影沒反應過來,還未松開攥緊在手的寬大袖子,衣料順著他的力道滑落,兩個人齊齊呆住。
何夢清極其緩慢僵硬的扭頭看向自己被扯開成深V大領的三層露單肩道袍,視線又緩緩的移向尷尬到還沒反應過來要放手的時影,眨了下眼睛,才咬著牙呵道:“還不放手??!”
時影抱,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