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每一扇門都是緊緊關(guān)閉著的,三人就這么走啊走,直到走廊的盡頭這一家。
門是半掩著的,從里面?zhèn)鞒鰜韯赢嬈穆曇簦硕际菦]什么表情,何夢清走在前面,直接就過去敲了敲門。
“來了,”一身裁剪得體的休閑黑西裝,金絲邊眼鏡,卻圍了個小圍裙的中年男子給開了門,語氣無波無瀾的招呼了聲,隨意的伸了下手:“請進?!?/p>
這是一間很有童趣的房間,三室兩廳,墻上貼著碎花小壁紙,造型可愛的掛鐘,小吊燈,圓盤壁燈,只可惜燈光昏暗,整間屋子并不算明亮。
所有的家具家電和擺設都很有年代感,墻上置物架擺著整整三排穿著各種小裙子的娃娃,擠擠挨挨的無數(shù)雙無機質(zhì)的眼睛大睜著,密密麻麻齊刷刷的擺成一個角度。
餐桌就放在娃娃架下面,不敢想象在這里吃飯是多么令人難以下咽的一件事。
電視機對面沙發(fā)上的坐著三個小女孩,她們從穿衣打扮到長相全都一模一樣,每個人都大張著嘴巴,嘴里含著一顆生雞蛋,這個舉動實在是很詭異,本就因為含著整顆雞蛋而無法做出表情,又梳著一樣長短的黑色披發(fā),紅裙子,家里來了陌生人卻連一個眼神都沒轉(zhuǎn)動過,直勾勾的看著電視。
中年男人語氣特別溫和的叮囑著:“千萬不要把雞蛋弄掉啊,老二,再堅持一下,好嗎?”
墻壁上貼著獎狀,兩排六張,不多不少一個小女孩兩張,然后是1985年的牡丹花日歷,茶幾上擺著各種水果和一本童話故事書,何夢清的視線從茶幾上劃過看向座鐘,突然間視線又劃了回來。
茶幾上的那本童話故事書的封面上正好也畫著三個女孩。
菲爾夏鳥?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三個女兒,很高興你們來參加她們的生日會,請稍等一下,我去給你們拿房間鑰匙?!?/p>
男人轉(zhuǎn)身從座鐘下面的小柜子里面掏出了一大串鑰匙,面帶微笑的遞了過來:“外面的房間都可以住?!?/p>
阮瀾燭伸手接過,同樣回以微笑:“謝謝。”
“不客氣。”
三人拿著鑰匙又返回了一樓將其他人都帶了上來,八個人圍坐在那張娃娃架子底下的餐桌,沉默的等待著這家的主人。
沒多大一會,男人將一整盤正好八個洗干凈的生雞蛋放到了桌子中央:“每人一個雞蛋,請收好。”
在大家都還沒動作的時候,曾如國這個在濃霧重受了傷,耳朵嘴邊還明顯的往外滲著血,他率先拿了一個握在手里:“大哥,為什么要分雞蛋???”
男人滿臉郁氣,看著曾如國強調(diào):“我才四十歲,你叫我大哥,不合適吧?”
雖然有點不合時宜,但何夢清瞬間覺得這男主人還,怪有意思的。
眾人有點猶豫不敢拿,但張星火手快性子急,唰一下就拿了一個。
看男主人那副不拿不行的樣子,大家也沒別的選擇,只能照做了。
雞蛋分完,男主人特意囑咐:“雞蛋是易碎品,請各位小心保管,再次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女兒的生日會,還有三天。接下來三天,希望各位開心。飲食我來照顧,起居,各位自便。”
說完他就去了廚房。
人一走,大家就都忍不住開始說話了,許曉橙是個活潑的性子,看了眼三胞胎:“都說女兒長的像爸爸,這長的一點兒也不像啊。”
凌久時這父女關(guān)系看起來挺冷漠的。
三個小女孩此時同時將雞蛋吐了出來,其中一個說:“太好了,終于有人陪我們一起玩這個破雞蛋的游戲了。”
“雞蛋游戲?怎么玩?”意識到這似乎是個游戲規(guī)則,張星火連忙問道。
“就是保護雞蛋不讓它碎??!還能怎么玩?!?/p>
兩次,男主人提過一次,小女孩提過一次,雞蛋不要碎,但比較讓人糾結(jié)的是,NPC說的不一定都是真的規(guī)則。
燕子問了句:“小朋友,你們叫什么名字?誰是老三?”
老三?
“就算我們說了,你也認不出來我們。”
阮瀾燭家里來了客人,就該講點禮貌,你不說,怎么知道我們不知道。
小女孩特別聽話,三個人乖乖巧巧站成一排,最左邊的為她們做著介紹:“我是大姐叫小土,這是二妹小十,這是三妹小一。”
名字起得……略隨意了些。
三個小孩子這么乖,阮瀾燭也笑的溫柔,揉了揉小土的頭發(fā):“乖,好了,我們知道了,“順手又拍了下小十的肩膀:”去玩吧!”
養(yǎng)過小孩的都知道,但凡兩個以上的小孩,家里大人對待小孩一定要做到盡量公平,不然虧了哪個一點點都會被記住,尤其這還是三胞胎,從衣服到發(fā)卡都一模一樣的三胞胎。
于是何夢清也特溫柔的順手跟著拍了下小一的……胳膊:“乖?!?/p>
三個小孩排著隊就進到了里面的房間,客廳里只剩她們這些過門人。
阮瀾燭現(xiàn)在條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三天之后,我們就要參加三胞胎的生日派對,三天之內(nèi),我們需要找到門和鑰匙。如果沒找到,我想,三天后就是我們的死期。
大家的臉色都變得很是難看。
何夢清怪不得你們會說這個世界很難。
原來是時間太短,如此一來,大家就會生出緊迫感來,忙中就會出錯。
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何夢清也沒有做什么多余的事,瞟了眼茶幾上的童話書,就隨著大家一起走了出去。
阮瀾燭拿著鑰匙隨意開了一間房門,里面擺設很符合80年代招待所的樣子,洗臉架搪瓷盆,暖壺,雙人木頭架子床……整體依舊是很昏暗色調(diào)。
燕子探頭看了一眼:“房間這么壓抑,看著跟棺材似的。”
凌久時是挺像棺材的,剛做過。
這話一出,燕子瞬間警覺:“是填井那扇嗎?”
凌久時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啊不是,是我一個朋友的小貓死了,給做的棺材。”
這話實在無法讓人相信,阮瀾燭連忙岔開話題:“有的住就不錯了,真當自己來住旅店的!來,分下房間。”
阮瀾燭四把鑰匙,四個房間。
許曉橙湊到阮瀾燭身邊:“哥,我跟你一屋。”
白費勁。
果然,阮瀾燭將鑰匙遞給凌久時:“男女授受不親,我跟他一屋,”,又按著順序遞給何夢清一把鑰匙,對著許曉橙說:“你們倆一屋吧。”
剩下兩把鑰匙,阮瀾燭接著按順序分到了鐘誠簡,剛要說話,他一把拿過兩把鑰匙:“哥,我們自己分。”
阮瀾燭也行,那你們自己分吧。
小胖鐘誠簡瞬間就找到了在場僅剩的老玩家燕子,圓圓的臉上擠了討好的笑,看著莫名猥瑣,結(jié)果慘遭嫌棄。
曾如國和張星火,小胖自然會選擇后者。
于是房間就這么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