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將何夢清和李大為這些動作和表情都看在眼里,哂笑一下,搖了搖頭,還是年輕啊~毛毛躁躁的。
他們這派出人員配額一直就沒滿過,一下子來了五個新人,還都是帶編的,確實解決了不少事。
別的不說,現(xiàn)在是正式加見習警員共15人,可輔警才24人,一般情況是1:2的輔警配額,現(xiàn)在多出不少位置,估計馬上就要再招輔警了,這就是實實在在的好處了。
聽著人數(shù)不少,規(guī)模上也算是一中型派出所,但就算是這樣,人手依舊遠遠不夠。
沒辦法,轄區(qū)范圍廣啊,居民區(qū)人員復雜,好幾個老舊小區(qū),還有回遷的,農(nóng)村合并的,城郊別墅區(qū),公園,職校,醫(yī)院,商場小吃街各種娛樂場所建筑工地飯店等等等等,你說這么點兒人夠干什么的呀。
不光是他們所,周圍這幾個派出所都缺人。
為這個,所長跟市局反應纏磨多長時間了,好容易才勻出幾個人。
結(jié)果事務的兩面性這就體現(xiàn)出來了,人是來了沒錯,都是新瓜瓤子,倆碩士寶貝金疙瘩,一個烈士子女,一個吊車尾的搭頭,里里外外就一個普通新人。
大伙本來都指著那普通新人呢,好嘛,人早上一來,也不知道在哪看的毒雞湯,把院子都打掃了,垃圾也倒了。
你說說,這情況還沒摸清呢,就急于表現(xiàn),趕著往所長跟前湊,積極是好事兒,但得合時宜啊,還是那個話,太毛躁!太浮躁!太著急了!
看著吧,這批新人啊,且有的折騰呢。
哎呦呵他這老腰,嘎巴嘎巴直響了都。
心里念叨了兩句,老趙一手扶著后腰,一手搭著平時關系不錯的同事一齊往樓里走,說笑了沒兩句,倆人同時摸了摸頭發(fā),齊齊一嘆。
摸著岌岌可危的,薄薄一層的,僅存的秀發(fā),老趙心里這個犯愁。
倒是志剛,頭發(fā)都熬白了一半,還笑呵呵的呢,志剛眼睛斜斜一撇就琢磨出老趙這是想什么呢,共事這么長時間了,誰不了解誰啊,他是只要頭發(fā)還在,只要不是綠的,黑的白的都無所謂,反正他挺滿足的,不像老趙,自己禿頂非不承認,就說是壓力大,大家伙誰壓力不大,你看看哪個像他似的?
老趙一看他的表情,心里就一堵,他還沒到四十呢,跟志剛完全不一樣,志剛都43歲了,眼瞅著年過半百老頭子一個,他看著顯老那是理所當然的。
但自個兒這年紀輕輕的,不穿制服出門,人一喊他,張口就是“大爺”,你說說這幫大學生,一個個都二十多了,真是不懂事!
叫他“叔叔~”聽著也親切不是,叫什么大爺??!這個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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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夢清這邊,所長、教導員領著他們這些人上樓上寢室轉(zhuǎn)了圈,讓昨晚跟著出警的年輕警察趕緊休息,老警察都去所長辦公室開會。
寢室男女各一間,男的這間寬敞不少,一水兒的上下鋪,挨著的門邊還有一單人床,靠著的墻上貼著楊樹專塌。
所長跟昨天早上市局局長當眾宣布夏潔是烈士子女似的,也不管當事人表情多難看,就這么宣布了給楊樹的特殊待遇。
何夢清唬了一跳,剛想問指導員自己沒這特殊待遇吧,轉(zhuǎn)念一想,她又不是市局派下來的,也不是局長親自送來的,更不是烈士子女,履歷上也沒多少特殊情況,應該沒事。
所長說著話就給指導語使了個眼色,指導員也馬上會意,帶著何夢清去女寢,所長那幫大老爺們?nèi)ヅ畬嫴缓线m。
一進去正對著的是一圈的鐵皮換衣柜,用這衣柜做格擋,柜子后面隔出來一個小單間,不算很大,中間用桌子隔開的兩張上下鋪,有個人正躺那補覺呢。
指導員聲音壓的很低:“小竇昨天值班,咱們這派出所,有條件的情況下,值班都是一男一女兩正式警員配個輔警,明白為什么嗎?”
何夢清明白。輔警不能單獨出警,碰到女嫌犯還必須有女警在場,這個人員配置是用最少的人力盡了最大化的綜合考量。
指導員點了點頭又說:“原本就一張床,輪流用也串換的開,畢竟這不來新人了嘛,這才多加一張,行了,你也趕緊睡吧,累了一宿了吧?”
現(xiàn)在這秋老虎厲害著,大熱的天兒,一動就一身汗,何夢清跟一幫大老爺們擠一車里擠了那么長時間,加上又是盯梢又是攔著村民防止沖突的,她五感本就敏銳,身上這味兒都不敢仔細聞。
何夢清指導員,我能先洗個澡嗎?身上都快嗖了。
“成,你快去吧!完了抓緊時間休息啊,注意別低血糖?!?/p>
何夢清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