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再來個肘子!”
紅衣少年邊歡快地往嘴里扒飯邊朝柜臺邊喊,吃得心滿意足。
可很快,他臉上就流露出委屈的表情。
蓋因蕭瑟一口把他否定了,蕭瑟瞥了他一眼:“就十幾兩銀子,你這是想把酒樓吃空啊?”
“這沒多少呢?!”雷無桀憤憤道,“我還沒吃飽呢,年輕人吃得多你懂不懂啊?”
蕭瑟汗顏,好笑道:“白吃白喝話還這么多?!?/p>
“我出了三文錢呢!”雷無桀停下筷子,指指點(diǎn)點(diǎn):“你和無心才是白吃白喝呢,是吧李蓮花?”
李蓮花忍俊不禁:“是的呢?!?/p>
“我白吃白喝?”蕭瑟冷哼一聲,傲嬌道:“你怎么不問問他平時白吃白喝我多少?”
他可是養(yǎng)了李蓮花整整四年。
“還有你,”蕭瑟漫不經(jīng)心地睨向雷無桀,“你不要忘了,你還欠我……”
“還欠你五百兩銀子,我知道了。”雷無桀掏了掏耳朵,拖長調(diào)子道:“我會還你的,我到了雪月城就還你,一天到晚掉進(jìn)錢眼兒里了?!?/p>
他夾起小二剛剛端上來的肘子,用力咬了一口,神色挑釁。
李蓮花被他逗笑,揚(yáng)起嘴角問:“還要點(diǎn)別的嗎?”
雷無桀眼睛亮晶晶的,興奮道:“再來一份梅花肉!”說完,他還兀自舔了舔嘴角,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李蓮花笑道:“好。”
蕭瑟轉(zhuǎn)頭看他,奇怪道:“你怎么也這么縱著他?”無心幫腔也就算了,李蓮花也跟著他一起,這老狐貍平時不一樣也很愛錢么?
“小孩子嘛,就喜歡吃?!崩谉o桀好歹不挑食,不像他家小寶,雖心性正直,但少爺脾性是一點(diǎn)不落,讓他吃簡單點(diǎn)能點(diǎn)個滿漢全席,讓他隨便穿穿,怎么著也是綾羅綢緞,相比之下,雷無桀真的是好養(yǎng)得多。
這四年他偶爾也會想起過去的生活,只是不再介懷,李相夷已經(jīng)葬身東海,李蓮花在那個世界也已經(jīng)跳江而亡,他的過去真的只是過去了,所以……他要走好他的未來。
這個世界很有意思,人也很有意思。
他只是移情,沒想到蕭瑟竟然有些吃味:“你都不曾對我這般好,我還比不上這個小夯貨?”
李蓮花太懂該怎么辦了,這種情況只有順毛捋,他笑道:“蕭公子風(fēng)華無雙,自然是比得上的?!?/p>
蕭瑟哼笑一聲。
也許真是打架累壞了,雷無桀飯量出奇大,得了準(zhǔn)許后樂顛顛地跑到柜臺邊去點(diǎn)菜了,蕭瑟也沒再糾結(jié)這事兒,而是轉(zhuǎn)頭看向無心,問了另一件事。
“為什么要去大梵音寺?”
雷無桀那傻小子一聽高手問也不問就隨行了,他卻并不是那么好糊弄,或許是因?yàn)閹煆募麸L(fēng),他也有刨根問底的習(xí)慣。
無心:“自然是有我想見之人?!?/p>
“大梵音寺十分有名,相傳當(dāng)年魔教東征之時魔教教主葉鼎之曾專程前往大梵音寺,求問天道之事?!笔捝呎f邊觀察無心的表情,卻見他只是嗤笑了一聲。
蕭瑟笑了笑:“你不會也想求問什么天道吧?”
無心頓了頓:“只是做件事罷了。”
蕭瑟習(xí)慣性抽絲剝繭:“你想做一件事,跑那么遠(yuǎn)找一個人,說明那個人和你關(guān)系匪淺?!?/p>
“算是吧,”無心輕扯了下嘴角,“說起來,我該叫他一聲叔叔?!?/p>
他低嘆道:“不過都是上一輩的恩怨罷了?!?/p>
蕭瑟好似猜到了什么,氣氛有些沉悶,李蓮花到底比他們年長許多,什么都看得更開:“上一輩的恩怨,有時候就該留在上一輩,若是自己非要扯過來,那就把他解決了,然后忘了吧?!?/p>
“其實(shí)人生在世,并沒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去糾結(jié)?!?/p>
天下第一也罷,販夫走卒也罷,都只是人罷了,再深的恨意,當(dāng)你學(xué)會了生活,都會隨著時間變淡的。
只是少年人的愛恨都總是鮮明而濃烈,也聽不進(jìn)去勸誡的話,但或許這才是少年啊。
談話間,雷無桀傻笑著端著梅花肉和一盤小菜回來了,四人又繼續(xù)吃著飯,那場對話好像沒有發(fā)生過,卻真真正正地留在心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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