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陳皮轉(zhuǎn)過身,朝來人稱呼道。說來也巧,他身處的位置正好將供臺上的玉墜遮擋得嚴嚴實實。
陳皮幾乎是下意識這么做,但擋完便意識到,他這是欲蓋彌彰——他又不能阻止小狐仙做什么。
靈昭沒敢出聲,她在觀望。紅衣男子身上散發(fā)的運勢誘人極了,于她而言,像枚香甜可口的果子,但她按捺住了蠢蠢欲動。
她是有原則的神,她才不會在現(xiàn)契約人面前做出“另尋他歡”之事。當場出墻的嘴臉可丑陋了。
況且,陳皮的師父不一定愿意與她締結(jié)契約呢。
陳皮不知道靈昭的小心思,他正在努力遮掩,生怕靈昭在二月紅的面前顯了形。
二月紅在祠堂見到陳皮時微有驚詫,他知曉陳皮的脾性,他不是一個愛往祠堂跑的人。因為平日若陳皮犯了錯,他會罰他跪祠堂。除非重大日子,陳皮一般對祠堂避而遠之。
今日,有點……難得。
二月紅抬眸,看到了香爐里欣欣燃著的三柱香,他的目光落回恭敬的陳皮身上,頓生欣慰之感,心想這孩子原是成長了,懂事了,便柔聲夸道,“陳皮,你有心了?!?/p>
陳皮稍有心虛地垂下眼皮,他不能解釋這是個誤會,只能岔開話題,“師父,你怎么來祠堂了?”
他邊說著,邊瞄了眼供臺上的玉墜,見它安靜地待在原處,并未發(fā)出紅光,緊張的心安了一半。
陳皮想,小狐仙是謹慎的。
也是,若是不謹慎,當初也不會在他勾上玉墜時,一言不發(fā)。
“三叔公墳?zāi)共贿h處的山村發(fā)生了地陷,雖未查明原因,但為師打算過幾日先給三叔公遷墳。為師今日過來給先祖?zhèn)兙聪?,是為了祈求遷墳之事順遂。”
“師父,出現(xiàn)地陷不是小事,”陳皮一下子抓住了重點,“我有一些門路,可以幫忙探明情況?!?/p>
“那就交給你辦了?!?/p>
陳皮就等這句話了:“師父,我把剛弄亂的供臺打掃一下,就去辦。”
陳皮裝作打掃供臺,實則一把將玉墜撈入袖中,然后迅速離開了。
二月紅看見陳皮將什么東西藏了起來,他有疑惑,但他沒問。他面向祖宗靈牌,開始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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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皮逃也似地從祠堂里出來,他其實不太確定二月紅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拙劣演藝,但他逃出來了,這事就算過去了。
陳皮走到街上,朝三教九流之處走去,他吩咐人去打探消息,路上買了份糖油粑粑,就回了紅府。
一回到房間,陳皮立即將房門緊閉。
“小狐仙?”
陳皮將玉墜擺到了桌上,又在玉墜的面前放了一份糖油粑粑。
靈昭壓根沒明白陳皮什么意思,她用靈力閃了閃紅光,算回應(yīng)了他。
陳皮略有失望,他撕開油紙包,拈了一塊糖油粑粑吃了起來。
靈昭原覺得沒什么,等見到陳皮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莫名有點想在陳皮的面前顯形了,她也想咬上一口。
但她克制住了。
小狐貍咽了咽口水,小爪子抹了抹嘴角不存在的口水,問道,“陳皮,你會供奉我嗎?”
陳皮咀嚼的動作一頓,他想到靈昭需要的供奉是什么,面色便冷了下來,自嘲似地兇巴巴回,“我不會行善,我只會殺人?!?/p>
陳皮捏緊手里的糖油粑粑,留下了兩個深深的指印,陳皮緊接著反問,“小狐仙,如果我不能供奉給你很多愿力,你會想換契約人嗎?”
比如,他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