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意欲西巡,凌不疑、文子端忙于此事,加上他們記得文帝不久前傳授的追人技巧,對待女娘不能死纏爛打,他們雖知道靈昭回了都城,但想著不能追她太緊,便沒有立即登門拜訪錦繡閣。
等他們想與靈昭見一面時,得知 ——
靈昭又走了?。?!
“她去哪里了?”
掌柜撥了撥算盤,文子端熟練地拿出一錠金子,扔給了掌柜。掌柜將今日收到的第三錠金子扔進(jìn)了柜子里,笑瞇瞇道,“驊縣?!?/p>
她怎會去驊縣?
文子端原沒打算隨文帝西巡,現(xiàn)在想了,因?yàn)轵懣h正好在文帝西巡的方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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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昭策馬而來,馬蹄聲如碎玉,輕快地落到了樓犇的耳朵里。樓犇捕捉到馬蹄聲的那一剎那,轉(zhuǎn)過了身。
背光里,戴著面紗的女娘騎于馬上,她的周身仿若覆蓋了一層漸金的光輝,襯得她膚若凝脂,璀璨奪目。
樓犇恍惚間似回到了初見她的時候。
那時,跌下山崖的他強(qiáng)撐著一口氣忍著頭暈?zāi)垦?,死命地攀附著周圍的雜草樹根,當(dāng)他以為自己即將命不久矣時。
她,救了他。
他被她隨意丟到了一家農(nóng)戶養(yǎng)傷。
他傷好后,一直在嶺風(fēng)山脈打轉(zhuǎn),試圖再遇見她,卻久尋不到她的蹤跡。
直到,他再一次被樓家大房打壓。
當(dāng)今圣上為了破世家襲勛之風(fēng),拔寒門子弟之能,立下了“同門不能悉數(shù)為官”的規(guī)矩。樓家做主的是樓家大房(樓太傅),可就算他自己的幾個兒子不成器,也不愿舉薦樓犇入仕。
樓犇不甘,他有麒麟之才,明明可以位極人臣,于朝堂之上一展他的才華與抱負(fù),可所有入仕的路都被樓太傅堵死了。
樓犇郁郁不得志,他想兵行險招,走個彎路,讓自己平步青云。也就在他有這個念頭的時候,他重游嶺風(fēng)山脈,遇見了靈昭。在那段丟掉世家公子的架子、于鄉(xiāng)野間耕稼陶漁的日子里,他第一次真真實(shí)實(shí)地了解到了民生。
民生,比名聲,重太多了。
她,也比權(quán)勢,重太多了。
“樓犇?”
靈昭勒住韁繩,翻身下馬,微訝地喊道。
“我剛從宜州歸來,”樓犇溫和一笑,“聽聞靈昭君要去驊縣,不介意我這個閑人一同前往吧?”
樓犇說著,又從他馬上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份竹簡,“靈昭君,這是你要尋的《奇門遁甲》?!?/p>
靈昭拒絕的話說不出口了。她不過隨口一提,他卻記得很清楚。
靈昭接過了竹簡,“我有幾塊上好的漆煙墨,既然你回了都城,過些日子,我讓人帶給你?!?/p>
“靈昭君,你我之間不必如此見外?!?/p>
靈昭和樓犇的交談落入程少商的眼里,她八卦之心頓起。程少商雖然知道靈昭結(jié)識了哪些人,但具體怎么結(jié)識是不了解的,靈昭也未詳細(xì)說給她聽。
程少商看著不遠(yuǎn)處的樓垚,有了主意。程少商剛招手,時刻注意程少商的樓垚就小步亦趨地湊到她馬車前了。
程少商微地一愣,剛剛有一剎那,程少商覺得她好像喚到了一只乖巧聽話的小狗。
但八卦更重要。
樓垚聽懂程少商的意圖后,他將他所知的盡數(shù)告知了程少商。
“所以,昭昭救了你阿兄。”
樓垚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想到此次跟隨樓犇出行的目的,在心中默默給自己鼓足勇氣后,朝程少商說道,“少商君,我跟隨我阿兄過來,其實(shí)是”
“我心中十分仰慕于你?!?/p>
程少商:……???!
程少商萬沒想到,她不過想吃個瓜,還中了一個回旋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