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靈昭依約去了后山。
靈昭到時,相柳已在了。他坐在一棵五六人合抱粗的大樹上,依舊是一身醒目的白衣,遠看像個落下凡塵的謫仙,真看不出來是個大妖。
“上來?!?/p>
相柳拍了拍他身側(cè),靈昭飛身過去,問道,“等一會兒了嗎?”
相柳沒答話,他掏出一個錦盒遞給靈昭。
靈昭打開盒子,里面整整齊齊地擺了十錠金。靈昭拿出一錠金,將盒子蓋上后,還給相柳。
相柳沒接,“給你的就是你的。”
靈昭勾起唇角,她將十錠金收回空間,將昨日那瓶丹藥和一瓶新煉制的丹藥遞給相柳,“青色瓶子中的丹藥,能治療內(nèi)傷;白色的那瓶,能助以毒修煉者提升修為?!?/p>
相柳看向靈昭,靈昭笑著道,
“一錠金換一瓶,十錠金換兩瓶~”
相柳注視著手里的兩瓶丹藥,沒忍住再一次試探地問,“你對我有什么目的?”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相柳又不是不識貨,單那瓶能治愈內(nèi)傷的丹藥,若置于拍賣行,一定會被哄抬到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天價;而另一瓶丹藥,更像是為他專門煉制的。
哪是十錠金就能換到的?
可他又有什么她能圖的呢?
相柳前一秒還在為感到溫暖而懷疑無措,后一秒心中又重新筑起了一堵冷漠孤傲的墻。
“不能是我心善嗎?!膘`昭歪了歪頭,語氣隨意道,“可能,我看中了你是個實力強悍的大妖?想拐騙走你?
可能,我單純地想跟你結(jié)交?
可能,我看中了你這副好看的皮囊?
…………
詭門之人行事,從來從心?! ?/p>
從心?
相柳心中默念著這兩個字,他定定地看著靈昭,忽然伸手抓住了靈昭的手腕。
相柳:他想從心接近她。
靈昭不解地抬眸,相柳向她逼近,將她的手放到了他臉側(cè),他緩緩道,“你又未見過我真容,如何看中我皮囊?”
耳朵里依舊是相柳平淡冰冷的語調(diào),但眼見相柳臉上銀白的面具如冰雪般消融,露出他那張俊美到妖冶的容貌,靈昭莫名覺得……
好蠱??!
這是什么美人計嗎?!
靈昭想到相柳又冷又傲的性子,飛快地打消了這念頭。
靈昭估摸是相柳不信她對他沒目的。
“妖族又不看重皮囊,相柳,你應(yīng)該聽我說的第一句,”靈昭望著相柳的眼睛,認真說道,“我是真想拐走你?!?/p>
相柳的心“咚”地一下跳快了,聽到靈昭的下一句,相柳深深地望了靈昭一眼,隨后一言不發(fā)地拂袖離開了。
靈昭的下一句是,“我知道你是辰榮軍師,我想,你不要跟著洪江,跟著我。”
靈昭目送著相柳的背影漸行漸遠,她心中泛起一絲無奈,輕輕地嘆了口氣。靈昭明白,剛才她那話定是觸動了相柳的禁忌,惹他不悅了。
但靈昭嘆得不是相柳生氣了,而是嘆相柳對洪江的一片忠心。
自那日后,靈昭未進過后山一次,相柳也未現(xiàn)身百濟堂,直到毛球醒了。
毛球在靈昭的面前左蹦右跳,一整個圓滾滾的雕身難掩興奮之情。
“大爺我能說人話了!哈哈!”
靈昭好笑地點點毛球的腦袋,“你一個小雕兒,稱什么大爺?”
正當(dāng)此時,窗外似有雪飄落,有道白衣身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