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伯賢見溫芮眼眶泛紅,淚珠在眼瞼邊緣搖搖欲墜,心頭一緊,頓時亂了方寸,他急忙四下里尋找著紙巾,手忙腳亂地想要為她拭去那即將滑落的淚水.
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她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溫老大素來最疼愛這個女兒,他又怎會舍得將溫芮拋至這般境地?
在隨后的日子里,邊伯賢與溫芮便在這間溫馨的小出租屋中共度日常,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溫芮心中筑起的壁壘悄然瓦解,她開始慢慢地向邊伯賢展露自己最真實的一面,直至某一天……
宋芊婳阿賢,快走啊,別管她了,她已經(jīng)走不掉了!
宋芊婳用力的推搡著愣在原地的邊伯賢,語氣里都充滿了著急.
邊伯賢呆愣地看著手中那條溫芮留下的帶血項鏈,指尖因情緒的激蕩而止不住地顫抖,不顧宋芊婳的阻攔,他毅然轉(zhuǎn)身,向著溫芮的方向疾奔而去.
邊伯賢溫芮!
前方的溫芮聽見邊伯賢呼喚自己的名字,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然而,未及言語,一道尖銳的槍聲驟然劃破空氣,“砰”的一聲,子彈無情地穿透了溫芮的胸膛,是溫老大開的槍,邊伯賢心頭一緊,顧不得一切,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將倒在血泊中的溫芮緊緊摟入懷中,那一刻,男人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順著臉頰無聲滑落.
邊伯賢阿芮…你怎么這么傻,你明明知道的我不會有事…
邊伯賢極度悲傷的情緒讓他說話都帶著顫抖.
溫芮勉強(qiáng)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帶血的手掌輕輕撫上邊伯賢的臉頰,為他拭去了一滴晶瑩的淚珠,她用盡殘存的力氣,微啟唇瓣,細(xì)若蚊蚋地說道.
溫芮別哭,這是我欠你的…不用…感到惋惜…還有…“我愛你…”
最后三個字,溫芮以唇語默念而出,話音剛落,那只輕撫邊伯賢臉頰的手便無力地垂落下來,邊伯賢心中一揪,更加用力地將她擁入懷中,仿佛要將她揉進(jìn)自己的生命里,此刻,他的內(nèi)心翻涌著難以言喻的痛楚,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著二人往昔相處的一幕幕畫面.
邊伯賢啊…!
男人的悲痛化作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他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溫芮安置于地,隨后一步步堅定不移地邁向溫老大,面對此景,溫老大握槍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恐懼在眼中蔓延.
“砰”.
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擊中了男人的大腿,但是邊伯賢只是趔趄了一下,仍然朝著溫老大一步步走去,仿佛沒有痛絕.
……
那一夜的天空,我至今記憶猶新,如鮮血般深邃的紅,沒有絲毫溫柔可言。
宋芊婳可你就不怕她在你出去的時候偷跑?
邊伯賢怕…
偷聽到這兒周傾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怕自己離開么,可是自己終究不屬于這里,家里還有爸爸需要照顧,還有那么多人等著自己,自己不可能留在這兒.
宋芊婳那你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
邊伯賢眼神一瞄,就看見了在門口偷聽漏出白色衣角的周傾,想了想開口道.
邊伯賢我在賭,賭一個心動.
這些話是邊伯賢故意讓周傾聽見的,至于接下來其他關(guān)于任務(wù)的事情他一向很謹(jǐn)慎,周傾在門口正計算著離邊伯賢下個月任務(wù)還有幾天,正算的入神,門突然就被打開,周傾被嚇了一跳.
邊伯賢蹲墻角的習(xí)慣不好哦~
仿佛是干壞事被抓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去用什么謊言遮掩,所以人在最尷尬的時候她會裝的很忙.
周傾哪有偷聽,我只是在整理醫(yī)藥箱…
周傾理了理掉落在耳旁的發(fā)絲裝模作樣的整理起手中的藥箱.
下一秒,邊伯賢關(guān)上門也關(guān)了燈,房間里陷入黑暗,周傾頓感不好.
周傾邊伯賢你做什么,好黑啊,你把床頭燈開一下.
周傾放好了醫(yī)藥箱摸索著走到床邊正準(zhǔn)備躬身去開床頭燈,身后就被一人抱住.
邊伯賢不開,乖.
不知為何周傾的心臟瘋狂跳動,她好像很喜歡邊伯賢這聲乖,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自己的動作頓時停下.
因為黑暗的緣故,看不清東西,聽覺和觸覺就會被放大,男人從背后靠在自己脖頸處,他鼻子里噴灑出來的溫?zé)釟庀⒆屩軆A感覺癢癢的.
周傾邊——
邊伯賢噓,我猜你不會想我接下來要做什么.
男人把周傾面對面拉到懷里,不知他心里想的是周傾還是溫芮.
男人抓起女人兩只手腕,順勢推到在床上,周傾吃痛的輕叫了一聲.
周傾邊伯賢放開我…
邊伯賢不可能.
不知道這段話講的是現(xiàn)在,還是另一種含義,男人把手腕舉過她的頭頂,借著夜晚的月色,他近距離的看著周傾,女人眼睛亮亮的.
周傾邊伯賢我是周傾.
邊伯賢我知道……
兩人對視著,但是仿佛這一刻邊伯賢看著這七分相似的臉,看見更多的還是周傾.
邊伯賢你不用提醒我,你們確實很像…
當(dāng)那句平淡無奇的自我介紹落入耳中時,邊伯賢眼中的光芒剎那間熄滅,仿佛所有的期待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他緩緩松開了禁錮著周傾的手腕,翻身而起,動作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失落與煩躁.手隨意地伸進(jìn)口袋,指尖觸碰到那盒熟悉的香煙,取出一支叼在唇間,打火機(jī)的微光閃過,點燃了煙草.他深深吸了一口,濃烈的煙霧在肺腑間翻騰,隨后被緩緩?fù)鲁?,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似是連這煙霧也染上了他此刻復(fù)雜的情緒.
重獲自由的周傾揉了揉被弄疼的手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不過月光下窗邊的男人讓她愣了神.
邊伯賢宋芊婳把她的事告訴過你了吧,或者說讓你當(dāng)個鎮(zhèn)定劑?
這個“她”周傾不用想都知道指的是誰,可是邊伯賢又怎么會知道宋芊婳來跟自己講過那個少女的事情…
邊伯賢不用緊張,我跟宋芊婳很熟,她會做出什么事我不用想都能猜個七七八八.
男人沒有轉(zhuǎn)頭去看周傾,只是靜靜地凝視著窗外的月亮.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清冷的銀輝毫無遮攔地灑落大地,因為夜空中連一絲烏云都未曾浮現(xiàn).這罕見的澄凈夜空,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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