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是君子,盡管對于芳朝君,他心里一萬個不愿意。
但他回到小遠城后,還是將整個芳朝君的所作所為俱都如實告知了遮月。
遮月都還未有所反應,體內(nèi)那來自心臟深處便開始一陣翻江倒海地叫囂起來。
猝不及防間,遮月又打了李蓮花一掌。
索性,如今李蓮花內(nèi)力深厚,又時刻注視著遮月的異樣神色,才未被如石壽村般被一掌甩了出去。
想起石壽村,李蓮花又記起了當初遮月那不正常的行徑。
依著他對月兒的了解,她是絕不會做出傷害自己行為的。
可那日,月兒竟毫不留情地將他推進了毫無知覺的怪物群里,當場在腹部處被狠狠抓了一爪。
若不是有靈藥坊這個龐大的后盾作為支撐,他如今也不可能恢復得如此之快。
就比如當下這一刻的眼神……
李蓮花回頭間,對上了一雙冷冰冰的眼神。
那其上冷漠至極的神色登時驚得李蓮花心臟一縮,竟是升起些無端的恐懼來。
倒不是說那眼神有多可怕。
只是在這世上,李蓮花實在無法接受有一天,他心愛的月兒會用如此冷漠的眼神看著他。
當下心一慌,便下意識地一把將那傾城的小女子攬進懷里。
心驚肉跳地顫抖著聲音小心問道。
李蓮花“月兒,你這是怎么了?”
李蓮花“我是李蓮花啊,你……你為何會用如此冷漠的眼神看我?”
李蓮花“而且……”
李蓮花緊緊攬著那極力想要推開他的腰身,竟無端地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
就好像,好像懷里抱著的人只是一具毫無生氣的尸體而已。
尸體……
李蓮花登時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驀地掰過懷里人的身子一看。
猛然對上一雙依舊漠然的眸子。
眼底蘊著幾分陰郁之色,冷冷地道。
遮月“放開我……”
出口的話語冷若冰霜,絲毫沒有一絲昔日的情感。
李蓮花狠狠一怔,就在怔楞間,倏地被人一把推開。
跟前的小女子便忽地朝著他們下榻休息的客棧外奔了出去。
待李蓮花回神時,遮月已然奔出了客棧。
李蓮花“月兒……”
突然的變故,霎時驚得李蓮花心臟皺縮。
一個箭步,沖出客棧外,追了上去。
誰知遮月卻突然瘋了般一個勁地往大街上鉆去。
且速度極快,轉(zhuǎn)瞬便穿過了一條大街。
待李蓮花追上時,遮月倉促的身子卻猛然與同樣神色驚懼奔來的婦人撞在了一起。
遮月也剎那間隨著這一撞,狠狠摔倒在了地上。
李蓮花“月兒……”
見得這一幕,李蓮花更是加快了速度,一把飛速上前穩(wěn)穩(wěn)接住了即將摔倒的遮月。
不等他問什么。
一直無意識的遮月霍地清醒過來。
待看清自己被李蓮花神色緊張地緊緊攬在懷里喃喃道。
李蓮花“月兒,你不要這樣,不要這般冷漠地待我好不好……”
身側更有一位面容癡癡笑笑的老婦人當場在大街上便失聲痛哭起來。
“女兒啊,是娘沒有能力護住你啊。”
街道上轉(zhuǎn)瞬便圍攏來了無數(shù)人群觀看。
現(xiàn)場情況太過混亂,遮月神思恍惚,一時沒反應過來。
遮月“李蓮花,你……你這是怎么了?”
遮月“怎的突然變得這般緊張?”
聽得懷里這與之方才神色不一致的小女子,李蓮花一頓。
緩緩地將人拉開了些問道。
李蓮花“你……不清楚方才發(fā)生了什么?”
遮月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李蓮花“方才發(fā)生了什么?我要清楚什么?”
見得跟前小女子神色坦然,一臉迷茫地望著他,
李蓮花再次確認,月兒定然是再次失憶了,并不清楚方才的情況。
遮月恍惚半晌,方才想起來她體內(nèi)還住著一個靈魂。
莫不是……
她壓制了她的意識,奪了這具身子的掌控權?
不知為何,遮月望著李蓮花那熟悉的俊郎臉龐,驀地升起幾絲恐懼來。
若真是被原身靈魂掌控了身子,那她……
她屬實不敢想像一心只裝著芳朝君的原身會如何對待李蓮花?
倒不是怕她有能力對李蓮花怎么樣。
而是怕到時候就連與她一般無二臉龐的女人也如其他人般傷他,離他而去。
那李蓮花又該要面臨怎樣的一種絕望。
想到此處,遮月心疼地一把回抱住李蓮花。
剛想說點什么便猛地被周遭街道發(fā)生的擾亂給驚了一瞬。
抬頭望去,就在離自己半米遠之地,有個婦人狀若瘋癲地竟一頭撞在了街道邊的一堵墻上。
身后是一群罵罵咧咧追來的男人。
遮月細細看去,竟是先前千辛萬苦到蓮月宮去求救的婦人。
她記得這婦人奔波無數(shù),全都是為了即將出嫁的女兒免受那閻王娶親的迫害。
可是她想不明白。
既然那假扮閻王的牛頭馬面已經(jīng)被芳朝君給抓去殺了。
先前那些要出嫁的少女應該不用再嫁了。
為何這婦人還會如此情緒激動地哭訴她無能為力挽留女兒?
甚至情緒憤怒下一頭撞死在了這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