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林地,寒風(fēng)蕭瑟,一身穿白色寬袖長裙的女子立在一半山腰的林里,眸色恍惚。
一陣風(fēng)拂過,吹起了她白色的衣裙,猛然倒灌進(jìn)一陣涼意,遮月下意識打了個哆嗦,才猛然清醒過來。
不經(jīng)意地掃過四處,視線落在不遠(yuǎn)處的李蓮花身上。
煙火裊裊的墳?zāi)骨?,李蓮花捏著一破舊的酒壺神色悲戚地跌坐在地低聲喃喃。
李蓮花“師父,還記得以前,你明明不擅長做飯下廚,卻非要整日拿著一本菜譜研究,說是等學(xué)會了好養(yǎng)活我和師兄兩個兔崽子。”
李蓮花“一家人齊齊整整地在山上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比那什么天下第一要好千倍萬倍不止?!?/p>
李蓮花“可我那時卻年輕氣盛,偏要不自量力地下山去闖出一番事業(yè)來?!?/p>
李蓮花“即便如此……”
李蓮花面有哀色,眼淚隱隱在眼眶打轉(zhuǎn)。
李蓮花“您還是一如既往地默默在身后支持我,從未責(zé)備過我一句。”
抬手,猛地灌下一口苦澀的烈酒,才繼續(xù)啞聲低喃。
李蓮花“師父,是我,是我的自負(fù)與傲慢拖累了所有人。”
李蓮花“師兄死了、阿娩走了,門中弟兄死傷無數(shù)。如今……如今就連師父您……也死了……”
李蓮花硬噎著,眼中一直隱忍著的淚水終于滑落,卻仍舊沒有一句該有的撕心怒吼。
只是靜靜地任由一滴滴淚珠從眼角滑落。
本就蒼白的臉上彌漫著淡淡的哀傷,讓看過去的遮月心底驀地揪起。
心疼之意驟然漫上心口,攪得她呼吸不暢,不自覺紅了眼眶。
自兩人定居在云隱山幾年來,兩人日子平淡卻也幸福,她已有多久沒見過李蓮花這般哀泣模樣了。
遮月心疼地急速邁步奔至李蓮花跟前,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便要輕撫上他的眉眼,替他擦拭去眼底的淚花。
遮月“李蓮花,你這是怎么了?”
遮月“是又想念你的師父了嗎?”
遮月“為何好端端的又哭了?……”
卻驟然對上李蓮花一雙眸子直勾勾地看著她。
李蓮花“姑娘……”
雖沒有立即將遮月一掌揮開,含著淚花的眸子卻明顯多了幾分疏離。
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瞬遮月后,才巧妙地避開遮月?lián)嵘纤佳鄣呐磷印?/p>
眼底迅速將眼底的哀傷藏了起來。
只淡淡地道了一聲。
李蓮花“我沒事。”
突然的疏離,讓遮月微怔,眼中蘊(yùn)上幾縷不解。
她細(xì)細(xì)地打量李蓮花眼中的客氣,竟是尋不到半絲作假。
眼前閃過許多的刀光劍影,心底莫名泛起一股心驚肉跳,遮月一把上前拉過李蓮花的手,焦急地詢問。
遮月“李蓮花,你究竟怎么了?”
遮月“為何突然與我這般生分?”
遮月“你……”
一句話未說完,便有陣陣眩暈襲來,遮月一個趔趄,險(xiǎn)些栽倒在地。
即將著地之際被一雙手穩(wěn)穩(wěn)攬住。
遮月費(fèi)力地甩了甩頭,將腦中恍惚的眩暈甩掉,方才站直身子。
耳畔有劇烈的咳嗽從聲傳來。
遮月微怔,迅速回頭,撞見李蓮花正咳得直不起背來,呼呼的聲音如老舊的風(fēng)箱撕扯著人的胸腔,讓李蓮花一陣火燒般的撕裂感,好半晌都未曾止住咳意。
遮月驚得趕緊朝身上摸去,卻不曾尋到一顆半粒的藥丸。
心中焦急之色更甚。
見尋不到任何藥丸,又慌忙上前將人扶著,輕柔地拍著背部。
遮月“怎么會?”
遮月“怎么會是這樣?”
遮月“李蓮花,你的碧茶之毒不是已經(jīng)解了嗎?”
遮月“為何又會發(fā)作?”
一句話落,讓咳嗽不止的李蓮花倏地頓住,待極力隱忍著將胸腔的咳意壓下,才客氣地將遮月的手再次拂開。
李蓮花“姑娘,你怎知我中了碧茶之毒?”
遮月“李蓮花,你……”
遮月微怔,卻抬眼對上一雙疏離中帶著幾分鋒利的眼眸,眸底含著探究。
如此明晃晃地疏離,甚至含著敵意的目光徹底傷了遮月。
心底漫上一絲慌亂,想要去拉李蓮花。
遮月“夫君,你到底怎么了?”
遮月“你我成婚多年,便是小蓮月都有了,為何還對我如此生分?”
遮月的話讓李蓮花微怔,眼底的探究愈深,許久才露出一抹了然之色。
李蓮花“姑娘,你是受了瘴氣影響,中了毒,產(chǎn)生幻覺了?!?/p>
言畢,蹣跚著轉(zhuǎn)身,又將墳前的紙錢撿起一一地燃燒。
遮月微怔,腦中思緒紛紛擾擾,先前一切如走馬觀花般迅速在腦中閃過。
待思緒回籠,手腕處恍然傳來一陣刺痛。
遮月垂眸,有烏黑的血液自手腕處的一道口子滴落。
????????
是李蓮花替她割破了手腕,將瘴氣的毒血放出。
腦中的紛亂思緒隨之緩緩消退,眼神逐漸清明過來。
李蓮花的聲音也越發(fā)清晰地傳入耳中。
李蓮花“云隱山中常年無人踏足,時有毒物出沒,其中便有令人致幻的毒物,與其它霧霾形成瘴氣,一不小心便會中毒,產(chǎn)生幻覺?!?/p>
遮月眼神清明,直直盯著跟前捏著她手腕細(xì)細(xì)逼出毒血的男子,心中悵然若失。
遮月“原來,只是一場夢么?……”
作者有話說“年年歲歲倩”小可愛的會員加更章節(jié),感謝支持????????????????,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