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xué)開的總是猝不及防。
沒寫的卷子還扔在桌上,寫不完的練習(xí)冊被悄悄的撕了一頁又一頁,就連清晨的教室都充斥著昏昏欲睡的氣息。
許帖一進(jìn)教室就看見了自己座位旁邊低著頭看英語書的人。他目光暗了暗,默不作聲的像往常一樣拉開椅子坐下去,隨后感覺到旁邊的人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又裝作若無其事的低下頭接著背單詞。
許帖更生氣了。
一天下來,兩個人都沒說過一句話,許帖感覺心里堵的發(fā)澀,他實在不明白,怎么會有人說喜歡就喜歡,說不喜歡又不喜歡了。網(wǎng)上說,先說喜歡的人是輸家,可他一點也沒有作為贏家的喜悅。
放學(xué)的鈴聲很快響起,許帖收拾的很慢,沈宿也沒開口說過一句讓他快點,兩個人在班里耗著,直到最后一個人走完,許帖回頭對沈宿說:“你真的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沈宿下意識張了張口,他想說,我們和好吧,可是他又拿什么保證自己離開的時候不會再傷他一回。沈宿一臉的猶豫,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許帖真的快氣瘋了,他知道沈宿總是藏著事兒,他原以為他們在一起他就可以讓沈宿慢慢的放下心里的防備,一點一點向他靠攏,哪怕只是近一點點。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們分手吧?!?/p>
許帖轉(zhuǎn)身要走,沈宿下意識的伸出手想去拉,又硬生生克制著收回來。
在沒想好之前,他沒辦法挽留許帖。
沈宿看著許帖走出了班級門,憋紅了的眼眶還是沒忍住落下一滴淚,順著鼻梁滑到臉頰。
他伸出手蹭了一下,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努力的壓下眼底的紅,背著書包快步出了門。
沈宿低著頭,伸手把校服帽子扯上,自嘲的笑笑。還好是冬天,如果是夏天,他的表情狀態(tài)一覽無遺,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許帖說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覺。
他其實是不相信沈宿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的,沈宿那個人,本身就沒喜歡過人,和他在一起時又情深義重的要命。比起愛和不愛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他更愿意相信沈宿是有什么事情瞞著他,剛才看來,果然還是有的。
只是不論有沒有,知道了或是不知道,許帖都不打算再挽留了。
他也算是個很要面子的人,能說開的自然最好,無法交流,他就沒辦法挽留。
只是不喜歡一個人罷了,沒什么難的。
許帖轉(zhuǎn)身走向辦公室,捏著寢室登記表的手指節(jié)泛著白。
“確定想好了嗎?”
“想好了老師。”
“那好,你住的這個是雙人間,另一半沒有同學(xué)住,也算是個單人間,自己住要是害怕的話,就來找老師,還可以換?!?/p>
“好的,謝謝老師。”
許帖對單人間其實很滿意,他從小就喜歡自己一個人住沒有人打擾那就再好不過了。
沈宿情緒壓的很快,快到他甚至以為,自己好像也沒有特別喜歡,只是有點難過,心臟有些痛,想起他的時候步伐會不自覺放慢。
你看,喜不喜歡,對他的生活完全沒有影響,一點都沒有。
沈宿狀似輕松的從書柜上取下一本書,扉頁上是許帖留的一句話。
“懲罰嘴硬的人相愛一輩子。”
可是一輩子好短啊,沈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