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帖一邊趴在床上,另一只手把書包勾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把包里的東西塞進第二個抽屜,又裝作若無其事的趴回去。
許帖按了按腰,就是說,小說里什么下不來床真的是,現(xiàn)實取證啊。他以后一定要鍛煉強過這個狗。
沈宿回來看見許帖邊按腰邊嘀嘀咕咕就知道是在罵自己,笑了笑,把水遞給他,自己伸手去碰那人的腰。
“別抖,我給你按按?!薄芭丁!痹S帖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他這樣都是因為誰。
許帖強撐著疲倦喝完幾口水就倒下去睡死了,沈宿無奈的笑笑,把被子給人蓋好,隨后自己也鉆了進去,抱著人睡了。
沈宿沒想過第二天到來的時候他該怎么辦,機票是下午三點二十的,兩個人醒來就是十點了。
沈宿略略頭痛的起床打算去做飯,下意識的又回頭看了看許帖,貼了貼唇才依依不舍的下床。
許帖被親醒了,迷迷糊糊的靠在床頭,怎么靠又都不對勁,索性趴在床上又趴了一會兒,清醒之后就抖著手穿衣服。原因無他,沈宿跟狗一樣哪里都咬,下次再這樣,他估計就得穿全身防護服去學校了。。。
不對,應該沒有下次了。
許帖穿上衣服下床,一拐一拐的去廚房吃飯。
沈宿端上菜,好一會兒兩個人都只是安靜的吃飯,沒說什么。直到許帖吃完,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道?!跋麓问裁磿r候回來?。俊?/p>
“可能是過年吧。你要來接我嗎?”
許帖看了看沈宿有些期待的目光,避過去沒和他對視,笑了笑,“我過年回老家你又不是不知道?!?/p>
“哦?!?/p>
氣氛忽然又冷下來,像極了外面落雨時的刺骨。
沈宿拿過碗放到洗碗機里,看見許帖收拾好了東西。書包就放在玄關(guān),整個人干干凈凈的好像曾經(jīng)在他家發(fā)生的事都像一場夢,就連他這個人都像是一場夢,他再抓不住,夢就要醒了。
沈宿下意識的抱住了許帖,抱的很緊,生怕一個轉(zhuǎn)身,人就沒了。
只是他想抓住的這個人在他耳邊輕聲說。
“拜拜?!?/p>
沈宿的手一寸一寸的收緊復又松開。
然后他低著頭的視線里,那雙運動鞋鞋尖朝外,隨著開門聲消失不見。
許帖沒說再見,因為他們不再見。
沈宿恍惚的出神。他青春里最熱烈張揚的日子像極了年少的隱秘無人知曉的心事,隨著關(guān)門的聲音一起消失了。
可是,是他先撇下這個人的,他有什么資格怪他不再見。
許帖哪怕是一輩子都不愿意見他都是理所應當?shù)摹?/p>
他年少時遇見的驚才絕絕熱烈大方的少年給了他一場悸動的夢,又被他親手打散。他就像一個懲罰自己的惡人,把兩個人都推進深淵。
一個永墮地底,一個重獲新生。
沈宿回房收拾行李,不過三兩件。
他下意識翻開每一個抽屜試圖尋找自己能帶走的東西,拉開第二個抽屜的時候,目光下意識頓了頓。
那是一個dv,誰留下的一目了然。
沈宿有些慌亂又急切的放進包里,像是藏一件珍愛的玩物。上邊有一個字條,讓他上了飛機再看。
沈宿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期待坐飛機。一張離別的機票都顯得有生氣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