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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函瑞的目光瞬間從她的臉滑到她扶著椅子的手,又落向她下意識繃緊的腰腹,剛才看她跳舞時眼底的欣賞瞬間被慌急壓了下去。他沒再順著她的話接,只是快步上前,半蹲下身,視線與她的腰平齊時,動作放得極輕,像是怕碰碎什么易碎品。
張函瑞“怎么了?腰疼?”
他的聲音比剛才低了些,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懊惱,像是在怪自己剛才只顧著看她跳舞,沒早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
許昭往后縮了縮,盡管疼得不行,但嘴上還在硬著。
許昭“沒有,就是累著了,歇會就好.”
話沒說完,張函瑞已經(jīng)伸手,沒碰她的腰,只是輕輕托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扶住了她身后的椅子背,讓她能更穩(wěn)地靠著。
張函瑞“我在國外的時候,認識一個醫(yī)生,專門治療舞蹈損傷的.”
他抬眼看她,剛才那份藏不住的愛意里摻了點軟下來的懇求。之前一起在酒吧工作的時候,許昭有一次喝醉了,說出了這個心底的秘密。
張函瑞“我?guī)姆阶踊貋砹?,你試試??/p>
許昭垂著眼,不說話。她向來是個不肯露軟肋的人,連張桂源說討厭她時,她都沒在他面前大哭大鬧,可此刻張函瑞這副不追問、只遞臺階的樣子,倒讓她那點倔強撐得有些費勁。
張函瑞“我知道你不想提這件事,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你這個心底的秘密.”
張函瑞的拇指輕輕蹭了蹭她胳膊上的布料,動作很輕,卻帶著一絲溫度。
張函瑞“你不用硬撐的,至少是在我這里,而且,我回來不是看你忍著疼痛跳舞的.
張函瑞“我是來看你的.”
他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更低,帶著點以前從未有過的妥協(xié)。以前的張函瑞,是帶著點少年氣的驕傲,連表白都帶著“我認定你了”的篤定,從不會這樣放低姿態(tài)哄人??涩F(xiàn)在,他看著她泛紅的眼尾,語氣里全是軟下來的遷就。
張函瑞“剛才說要做你唯一的觀眾,不是說要你一直站在舞臺上跳。你想跳,我就搬個小馬扎坐這兒看;你不想跳,咱們就坐在臺下聊天,或者我陪你去公園散步,慢慢走,不著急.”
他伸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眼角沒掉下來的淚,動作溫柔。他太了解許昭了,就是因為了解,所以他才知道許昭在假裝自己過得很好。
許昭的咳嗽聲,許昭的鼻音,許昭身上那件脫了線的衣服,還有洗的褪色了的褲子,都是再告訴他,她過的一點都不好。
許昭的眼淚終于沒繃住,砸在他手背上,燙得他心尖一縮。她想往后退,卻被他扶得更穩(wěn)。張函瑞站起身,沒松開她的胳膊,只是微微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語氣里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卑微——那是被愛意磨掉的驕傲,是只對她一人的低頭。
張函瑞“別推開我,好不好?”
許昭“你應(yīng)該有更好的人生,為什么要回來?”
許昭往后退,她答應(yīng)了不推開他,但后退的卻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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