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夕曜眼前出現(xiàn)一團艷麗的色塊,隱約看出是一個纖細的輪廓。
他的下巴被冰涼細膩的手指捏起,那種感覺陳夕曜從未有過。
“你是……?”
“阿曜,你跟我來吧!”
陳夕曜悚然一驚,后頸一痛,昏厥在榻上。
“什么!阿曜不見了!”徐云川神情染上驚恐,“我不是讓你們防著點徐岑華嗎!為什么你還讓她進來?!而且她居然能在你們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都能帶走阿曜!你們就是這樣保護阿曜的嗎?!”
“二少爺!我們看華小姐帶了點心過來,她畢竟是二房的三小姐,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敢攔?。】墒?,可是我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帶走夕曜的……是我們失職!”徐栗低下頭道。
“現(xiàn)在多說也沒用了!我們要趕緊找到他們!首先得找出徐岑華是從哪里跑出去的!”
徐云川道。
“是,二少爺?!?/p>
經(jīng)過檢查,徐栗發(fā)現(xiàn)了東月閣處的墻壁上被紫藤花墻遮住的隱蔽處,有一個剛好可以容納一人通過的洞。
徐云川去查看蛛絲馬跡,因為徐岑華是跛腳,又帶著陳夕曜,走起路來十分的吃力;她甚至顧不上隱藏,那條痕跡一路蜿蜒離去。
“阿栗,你們繼續(xù)留在這里,清除監(jiān)視我們徐家的眼線;我去找阿曜!不必聲張!”
“是,二少爺,這件事需要和大少爺說嗎?”
“你去和大哥說,我需要他的幫助?!?/p>
“是,二少爺!”
徐玉川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知道自己是必須和云兒去的;這件事總要做出決斷;但不是徐岑華和徐家的決斷,是徐云川和陳夕曜,花明月之間的決斷。
“云兒,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根據(jù)痕跡,他們一路向城外摸索。
“大哥,華兒怎么就這樣鬼迷心竅呢!她喜歡阿曜,也不用背上這樣的禍事罵名啊!”
徐云川恨道。
“她在那樣的生活環(huán)境下支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不易,心理難免會恨世;只能希望她不要傷害阿曜。”徐玉川回到。
陳夕曜悠悠轉(zhuǎn)醒,聽到有滴水聲,猜測自己大概在山洞。
“你,你是華小姐嗎?”
“阿曜真聰明?!?/p>
陳夕曜掙了掙,發(fā)現(xiàn)捆著自己的繩子異常堅韌,“華小姐,您不要一錯再錯了!你綁架陳夕曜沒有用的!你還是回去跟家主和二爺謝罪吧!或許他們還能原諒你!”
“哈哈哈!”徐岑華譏誚道,“我何須乞求他們的原諒,我早就不打算活了!陳夕曜,我告訴你吧!這一次我就讓你的好二哥知道你是誰!我要把你們都殺了!”
“我們從未虧待過你,二爺一家對你不好,你應該和他們?nèi)幦∽约旱闹鳈?,而不是把嫉恨發(fā)泄在無辜的人身上!”陳夕曜罵道。
“閉嘴!”徐岑華給了陳夕曜一巴掌,“你這個見不得人的小雜種還敢教訓我!”
深山幽谷之中,徐云川和徐玉川尋找許久,也未曾到達他們的藏匿之處;眼瞧著暮色四合,山林中危機四伏,他們暫時尋了一處干燥的大樹底下,生火取暖;徐云川身手好一些,抓了幾只野兔子,又采了一些蘑菇回來烤著吃。
“大哥,我很害怕,我怕岑華會和阿曜玉石俱焚?!毙煸拼ê茔皭?,他又沒保護好阿曜。
“你不要擔心,阿曜吉人自有天相。話說回來,云兒,我要文問你個問題?”
“?”
“假如有一對戀人十分相愛,但是后來他們發(fā)現(xiàn)原來彼此是親兄妹的關系,你說那個哥哥該怎么辦?”
“不倫之戀,又能如何?再離經(jīng)叛道,也做不出這種明知道對方與自己有血緣關系,還要強行媾合之事,良心那關過不去?!毙煸拼ɑ卮鸬暮芨纱唷?/p>
徐玉川一言不發(fā)。
“給你?!毙灬A將新摘的果子塞到陳夕曜嘴里,被對方吐了出來。
“不吃算了”徐岑華撩裙一坐,拿著野果吃,太酸了,“阿曜,明天我就和你們做個了斷;其實我還是很喜歡你的,可你拒絕了我,心甘情愿當自己親哥哥的粉頭!你說得對,我是自私自利,但我沒得選擇?!?/p>
陳夕曜沒有說話。
“只希望明天徐云川哥哥知道真相后,還能接受你吧?!?/p>
天光破曉,云影深深。
徐云川和徐玉川找到了徐岑華和陳夕曜。
陳夕曜被綁在大樹上,徐岑華舉著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華兒!放開阿曜!”徐云川憤怒道。
“云哥,玉哥,你們來得正好,小妹這一次,是有要事和你們說呢。”徐岑華笑道。
“華小姐!”陳夕曜尖叫,“不要說!求求你,不要說!”
“華兒!你先放了阿曜!我們不會追究你給家主下毒,為政治局當內(nèi)奸的事!”徐玉川喊道。
“遲了”徐岑華手中的刀片貼在陳夕曜的肌膚上,引得一陣戰(zhàn)栗。
“玉哥,其實你也知道這件事的,何必把云哥一個人蒙在鼓里?”徐岑華笑道。
徐岑華看著顫抖的陳夕曜,她微微一笑,割斷陳夕曜身上的繩子,“阿曜,再見了——”
陳夕曜身體一空,極速向山坡下滾落。
失去意識前,他聽到了二哥的撕心裂肺
“阿曜——”
“哈哈哈哈,徐云川!你每日捧在手心愛護的陳夕曜,其實是你的親生弟弟!你和他都是花明月的孩子!所有人都在瞞著你!你可真是可憐又愚蠢?。【尤缓妥约旱挠H弟弟又有不倫之情!真是天譴!”
徐岑華癲狂大笑,刀片在雪白的頸項上輕輕一劃,瀕臨破碎的雨蝶向著無盡的青山碧野里墜落。
她這一生,無親,無朋,無愛,無家。
云州人都羨慕出生在徐家的孩子,從小就是天之驕子,能夠得到尋常人家所不能及的溫暖和愛護;可如果有來世,她只愿生于山野市井,不慕繁華,不羨鴛鴦,自由自在地活自己的一輩子。
徐云川抱著滿臉鮮血的陳夕曜,陷入呆滯;徐玉川摟住他的肩膀,“云兒,先送阿曜就醫(yī)!這些事,我回去再和你說清楚!”
但這件消息被徐岑華有意散播,當徐云川和陳夕曜,徐玉川的身影出現(xiàn)在縣里時,帶著好奇和驚訝的目光追隨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