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日見過熠澤之后,九曦的內心始終涌動著一股不安之感,因此她一大清早便向天宮飛去。
“天圻,你……可知曉關于魔界至尊的事情?”九曦試探性地詢問道。
“魔界至尊?萬年前,七位神祇與天魔同歸于盡后,神域自此塵封。神、仙、妖三界,滿目瘡痍,百廢待興。
神族四部族長與仙族多位族長,一致推崇我為神仙兩界的共主。我雖屢次推諉,但他們仍堅持不懈,我只好順應天命。
昔日,師尊他們肩負著守護蒼生黎民之重任,成為天帝后,這光輝使命,我理應繼承。我原以為,天魔覆滅之后,大千世界將不再有魔之身影,豈料僅五百年光陰,魔界便驟然現(xiàn)世,可仙族和妖族當時皆自顧不暇。
待后來恢復元氣之后,我們曾有意征戰(zhàn)魔界。不過,彼時的魔界已然壯大,魔界之中的四大魔君修為頗深,更有左右二使相助,那個魔尊尚未出面,他的屬下便已將我天宮將士與妖界兵將全部擊潰。
那一戰(zhàn),損失慘重,此后我與妖皇便再未征討過魔界。都是我自大無用,辜負了師尊的教誨和神仙兩界子民的信任?!?/p>
天圻思緒萬千,言辭間帶了絲無奈,他終于道出了心中多年的隱痛。
九曦聞言目光閃爍,她雖未與熠澤正式交過手,但也見識過他的實力,如今她敢斷定,熠澤的修為遠在她與天圻之上。
“天圻,你與妖皇戰(zhàn)敗后,魔界可曾行過報復之舉?據(jù)我所知,魔界自創(chuàng)世以來,從未主動侵擾或傷害過異界子民。
你是不是覺得……但凡是魔族中人便會對其他各界生靈心懷不軌,會同從前那位禍亂三界的天魔一般肆虐殘暴?
你可曾想過,那場損失慘重的一戰(zhàn),原本是可以避免的。是你與妖皇挑釁在先,而并非……魔界?!?/p>
九曦這番話猶如一盆冰水從天圻頭頂澆落,令天圻羞愧難當,無言以對。
“不過,你也無需過度苛責自己。畢竟……除了魔界外,如今的五界內無人期盼天魔重現(xiàn),也無人能承受得住天魔的肆虐。
若魔界當真罪惡滔天,為禍世間,屆時我們即便拼了這條命亦在所不惜。且在當年,天魔便已經(jīng)覆滅了。天圻,你可還記得……我那個小師弟?”九曦側目望著天圻輕聲安慰道。
天圻點了點頭,目光中略帶憂傷,“熠澤當年殘殺白虎族七十一位生靈,就連白栩……也命喪他手,星月神尊親手將其仙骨剔去,還將他打下了神域。想來,他早已魂歸九霄了?!?/p>
“不,他從未身死,他……便是魔尊。”九曦凝視著天圻的眼眸,半晌后,鄭重地說道。
天圻瞪大雙眼,露出驚愕和難以置信的神色,“你說什么?熠澤……是魔尊?”
九曦暗嘆了口氣,慢慢地開口道:
“我當年曾親眼目睹,神島上,他發(fā)狂一般掀翻了桌案,幻化出戰(zhàn)戟將在場的大部分白虎族人都擊倒了。我和白栩師兄急忙上前勸阻,生怕他失控做出難以挽回之舉。
我看到……他的眼瞳時而有神,時而空洞,面色極其痛苦。我抵擋不住,被他一掌擊飛,隨后便失去了意識?!?/p>
九曦停頓了下來,一瞬間的沉默后,接著說道,“我記得……那些被擊倒在地的白虎族人,并沒有受到致命傷,也沒有身亡。我從不相信熠澤是殺害他們的兇手?!?/p>
天圻聽后,微微皺起眉頭,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沉聲說道,“這件事,若水神尊曾經(jīng)向我提起過,她說熠澤的戰(zhàn)戟上涂滿了弒神花的汁液?!?/p>
“不可能,熠澤有何理由殺害白虎族人,甚至殺了……白栩師兄?更何況,弒神花的真實模樣我們又從未見過。”九曦語氣堅定,道出了自己的立場。
天圻抬手,一絲靈力在指尖纏繞而上,化作了一朵如鮮血般妖艷的花朵,“這便是弒神花,鮮紅如血,妖冶非常。”
九曦注視著虛空中靈力化成的弒神花圖案,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覺。
她靈光一閃,想起了在哪里見過。
“這花……我好像見過。當時我在殿外恰巧路過,看到熠澤正在將這樣的花一朵一朵地投入到混沌圣鼎中煉化掉了。
既然他已經(jīng)私下將弒神花煉化了,那為何又會在自己的法器上涂抹這種汁液呢?這豈不是自相矛盾?”九曦不禁產(chǎn)生了疑惑。
天圻眨了眨眼,謹慎地開口道,“此事細細想來,確有諸多疑點。如果熠澤并非真兇,那么真兇……只怕另有其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