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申時,南宮月穿著常服,高高的發(fā)髻上斜插著一枚玉簪,乘著馬車離開了皇宮。
馬車緩緩地停在了西江月酒樓的后門,南宮月推開車門,踏上木階走了下來。
她微微側(cè)頭對衛(wèi)風扮作的車夫說道:“朕進去片刻,你就在此等候吧?!?/p>
衛(wèi)風躬身拱手,恭敬地回答說:“遵命?!?/p>
南宮月挽住長裙,從袖中伸出白皙的玉手,手上握著一枚精致的玉符,后門的侍衛(wèi)立刻殷勤引領(lǐng),帶她上了四樓。
她輕推門扉,瞥見熠澤正端坐在案幾旁,細品著清茶。她沉思了一會兒,然后緩緩地轉(zhuǎn)身,合住了房門。
“還未來得及向你道賀,恭喜你……榮登大寶。”熠澤修長的手指端著一只茶杯,向南宮月舉了舉,淡淡地笑道。
南宮月掃了他一眼,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她伸出手,自顧自地斟了一杯清茶。
“多謝。”南宮月說著,舉起茶杯一飲而盡。
南宮月從寬大的袖子中取出了一只精致小巧的木盒,盒子上鐫刻著精致的龍紋。
一雙黑色的眸子注視著熠澤,南宮月將木盒放在案幾上,推到了他的面前,輕啟紅唇道,“你要的東西。”
熠澤挑了挑眉,拿起木盒,輕輕打開。
只見盒中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靈珠,微微地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
“我已在上面滴了一滴血,你不必擔心靈珠會對你產(chǎn)生反噬。”南宮月低聲對熠澤說道,二人目光交匯,神色不明。
“哈哈,我們相識多年,又怎會察覺不到,公子你……其實并非凡人?!蹦蠈m月笑了笑,悠然地說道。
南宮月眨了眨眼,感受到熠澤璀璨的紫色眼眸中所蘊含的冷意,她微微一笑,繼續(xù)說道,
“我……無意探究公子的過去,只不過,相識一場,卻不知公子的尊姓大名,實屬失禮啊?!?/p>
熠澤聞言冷笑了一聲,修長的手指輕沾茶水,在檀木案幾上蒼勁有力地書寫出了兩個字。
南宮月凝視著案幾上的文字,輕聲呢喃著,“熠——澤。”
“咚——咚咚——”
一個侍衛(wèi)輕輕地敲響了房門,站在門外面色有些焦急。
熠澤掃了一眼,意識到門外站著的是來自魔族的人。他微微頷首,站起身走出門外,輕輕地關(guān)上了房門。
他隨意地抬起手,一道隔音光幕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他輕聲開口問道:“出了何事?”
魔兵行禮作揖,回答道,“啟稟尊主——天帝麾下百萬天兵已陣兵忘川,妖皇和鬼帝各率五十萬妖兵和鬼兵,于左右兩翼展開合圍之勢。四方魔君、夢左使以及寒右使已率部迎戰(zhàn)。請尊主速歸魔界,主持大局?!?/p>
熠澤發(fā)出一陣冷笑,微微瞇起雙眼,語調(diào)冷冽,語氣中帶了絲不屑,“呵呵——果然還是來了。你去告訴夢璃和寒婳,讓她們先按兵不動,本座……隨后就來?!?/p>
“遵命!”說罷,魔兵后撤幾步,化作一縷黑煙,隨即消失。
熠澤垂下眼簾,收斂了眼中的寒光,轉(zhuǎn)身走進雅間。
“陛下,我……有一句箴言奉送,得江山易守江山難,切不可掉以輕心。日后……陛下無需再來西江月酒樓了。”
熠澤說罷,負手而立,靜靜地凝望著南宮月的雙眸,仿佛在透過她看著那個令他日思夜想而不得見的神明。
南宮月靜默片刻,眼睫微顫,強忍著露出一絲微笑,“好!終究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公子珍重?!?/p>
南宮月言罷,端起案幾上的茶杯一飲而盡后,緩緩地推開房門,徑直走出了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