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沒人,月光透過窗子,稀稀疏疏的,我躺在桌子上,沒有選擇去沙發(fā)上。
沙發(fā)太軟了,我會止不住困意的侵擾,如果我長眠,那我將收獲一個十成十的噩夢,我害怕,我也就沒去沙發(fā)。
桌子是木頭的,有種微涼感,我今天穿的不多,感覺像是直接不著寸縷地趴在冰塊上,神奇的使人清醒的微涼,我奇異地想起了雪,還有雪天。
我愛祁煜。
這是個被證實的、無需懷疑的定理。
其實我和他有過共同的兩世,第一世我是林沐,他還是祁煜,我和他上高中認識的,同桌關(guān)系。
那個時候我遭遇了些許感情的背叛,例如親情、友情,因此我有些神經(jīng)質(zhì),通俗講,就是冷漠,不愛說話,偏偏祁煜特別愛說,他總是嘰嘰喳喳個不停。
我們之間的交流永遠是他在找話題,我私底下認為他堅持不了多久就不會和我說話了,沒想到他堅持了兩個月。
他和我上課的時候聽不懂,我們就遞小紙條閑聊,拿著本書擋著,手中動作不停,聊到新鮮話題,借著抄筆記做題的空檔,我們就會不約而同的低下頭小聲地笑。
我肚子疼,不敢和老師說去上廁所,忍得滿頭大汗,心里期盼著快點下課吧,這個大大咧咧的人會舉起手幫我說,我感激萬分,不善言辭只好用行動表示,校內(nèi)有一家小賣部,可是距離高一的教學(xué)樓很遠,課間十分鐘,我跑著去買了一袋零食,趕在上課鈴打響的前一秒又跑著回來。
我以為他會欣然接受,沒想到他反而不高興了,他鄭重地和我說:“物理老師那個傻叉拖了五分鐘,你來回跑也不麻煩,我?guī)湍隳鞘琼樖值氖?,你有必要這么做嗎?”
第一次我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教會了我一種我不理解的東西——有的事不需要回報,我的觀念中,不能讓別人白做事,要主動多做事,這樣的話別人才可以喜歡你,如果我不去多做事,就會有一種愧疚感纏繞著我。
我聽了他那番話,雖說有些不好意思,但我還是強硬地塞給了他,他笑話我:“你居然臉紅了……”沒說完,因為我氣憤地給了他一腳,他裝模作樣的嚎了一聲。
最讓我感動的是他給了我一直沒有的——維護。
我上初中的補習(xí)班被幾個社會青年霸凌了,說來也不怕笑話,我家境不好,爸媽不愛我。
但我是個傻白甜啊,上補習(xí)班之前,不管他們怎么罵我打我,我都認為他們起碼是愛我的。
我因為“娘”被社會青年霸凌了,他們拿水槍往我身上滋水,在我身上寫滿各種涂鴉,桌子里永遠是死老鼠,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種每天去上學(xué)時提心吊膽的痛苦,我被這種感覺逼瘋了。
我跟媽媽說:“我可以不去了嗎?”
……
我纏著了她很久,她最開始答應(yīng)了,可在聽說補習(xí)班不給退錢后,立馬反轉(zhuǎn)了態(tài)度,他們美其名曰“磨練”。
后來夜深了,她準(zhǔn)備睡覺,我說了很久不去了,她不耐煩地答應(yīng)了(因為她要睡覺,我打擾她了),彼時我早已痛苦不堪,世界太殘忍了,為什么我沒有一個家?
他們不覺愧疚。
“怎么就欺負你不欺負別人?”
“我看那個人還行啊,大大方方的,不像你!”
“你活該!”
每天都有類似于此的話一股腦的涌入我的耳朵,我有一個錯覺,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林沐是個沒人愛的小丑東西,永遠在崩潰與即將崩潰的邊緣。